说实话以前白得得和练紫霓关系实在不算好,但现在整个得一宗都有彼此相依为命的感觉,感情自然比从前深厚多了。
再看练紫霓身后的其他弟子,见着白得得安然归来,都是一脸欣慰,他们其中有好些人都是白得得当尼姑通过梵无音救回来的。
只是一眼扫过去,琼鲸舟上的弟子不过百来人,明明上到秋原域的时候还有好几百人的。白得得的心一下就拧紧了,有些喘不过气来。
夜有盐就站在白得得身边,上下打量着练紫霓,因为时间有点长,以至于练紫霓被看得都有些尴尬了。
白得得赶紧道:“紫霓,这是我奶奶。”说到这儿,白得得的脑子才转过弯来,练紫霓可是练云裳的孙女儿,难道她奶奶已经知道点儿什么了?
“奶奶,这是紫霓,我的同门师姐。”白得得看着夜有盐道,想从她脸上读出点儿蛛丝马迹来。
夜有盐朝练紫霓笑了笑。
练紫霓则是一脸疑惑地看着夜有盐,然后对白得得道:“得得,你奶奶不是……”
“这就说来话长了。”白得得摆摆手,现在可不是扯那些儿女私情的时候,更何况当事人有两个都不在呢。她爷爷还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呢。
练紫霓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因此朝夜有盐行了礼,然后对白得得笑了笑,便朝正向她示意的容舍走去。
容舍上前同练紫霓低语了几句,实在吩咐行船的事儿,如今得一宗的事务暂且都是由练紫霓在打理。
白得得看见容舍和练紫霓站在一块儿,距离还那么近,心里不知怎么的就升起了一股不舒服的陌生感觉。
到容舍和练紫霓说完话,她便上前道:“我们得一宗弟子就剩下这么点儿了吗?”
容舍道:“我去救他们时,有很多人都没熬过来。”
白得得眼圈有些发红,忍不住想若不是为了救她,容舍就不会掉进鬼渊,说不定那些弟子就能早些救出来,也不用……
“优胜劣汰,弱肉强食,这是宇宙法则。”容舍道。
白得得不知道容舍这话是不是在安慰她,但这话的本身意思却太过残忍,她看着容舍道:“你怎么这么冷静?”
“你是觉得我应该跟着你大哭一顿才表示我有良心?”容舍反讽。
嘿,这人说话就从来没好听过。
白得得忽然想起来了,她还有个超级大的疑惑要容舍替她解答呢。不过这话只能传音说,“宗主,你能不能跟我说实话,你跟我师父静默到底什么关系啊?”
“我见都没见过你师父,能有什么关系?”容舍问。
白得得眯了眯眼睛,“那我师父怎么会有你的七情六欲酒?”
容舍扬扬眉,没回答,但也没骗白得得。
白得得不敢置信地看着容舍,“你,怎么可能?我师父可是渡劫仙人,你的元神怎么会……”说到这儿白得得自己就说不下去了,她想起来了,她跟着梵无音到莲花庵不久,梵无音就开始渡天劫了,再然后性子似乎有了些变化,但因为彼此相处时日还不多,因此白得得压根儿就没往别的地儿想。
“我师父没能成功度过雷劫对吧?”白得得问。
容舍点了点头。
“也是说,后来都是你?”白得得咬牙切齿道,幸亏当初她一直叫他老尼姑,不然现在想起来肯定要吐一大口血。
“可是怎么会呢?你不是被困在鬼渊吗?”白得得问。
“鬼渊没困住我的元神。”容舍道,“我出来的时候恰好遇到你师傅渡劫失败,元神溃散,我又正好缺个寄居的身体。”
白得得才不信容舍的鬼话,“会有那么巧的事儿吗?刚好就遇到了我师父?”
“就是那么巧。”容舍道。
白得得看着耍无赖的容舍,却也没法子证明他在说谎。“我不信,你千方百计地围在我身边,肯定是居心叵测。”
容舍反问道:“你觉得有什么叵测的?”
白得得咬咬牙,还真没想到自己现在有什么值得容舍图谋的地方,她是被她奶奶给影响了,魔修总是觉得人性本恶。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扮作我师父占我便宜。”白得得道。
“我占了你什么便宜?你不是老尼姑老尼姑叫我的吗?”容舍道。
白得得没忍住地笑了起来,突然觉得容舍还挺适合当老尼姑的,不过旋即她又想起来了,“你在我师父身上,岂不是把她给看光了?”
容舍扶额道:“我又不像你总想着泡澡,有清净术就行,我能看她什么?我还没那么下作。”
“总之你就不该瞒着我。”白得得可不会被容舍忽悠走。
“我要是在很想瞒着你,你就不会看到我喝酒。”容舍挑挑眉。
白得得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容舍这话的意思是说她自己蠢吗?“这能怨我吗?我以为你落到鬼渊里都死了,我脑洞再大,也猜不到你会到我师傅身体里好吗?而且既然你的元神都能脱困,为何你的身体却出不来?还有啊,我去鬼渊救你的事,我是告诉过你的吧,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不阻止我?”
“我看你当初自己都被你自己感动了,若是阻止你,你不得跟我拼命?”容舍道。
“我掐死你。”白得得作势就去掐容舍的脖子,却被容舍轻轻松松就闪开了。
“男女授受不清。”容舍道。就在同时,不远处的练紫霓也朝白得得和容舍看了过来。
白得得气得浑身发抖,容舍居然跟她讲男女授受不清?他们还有清白可言吗?若是放在世俗,容舍都该对她负责了呢。
“你明知道鬼渊那么危险,就看着我走进去?”白得得不依不饶地道。
“我阻止过你的,你记得吗?但是我说的话你从来都不肯听,一定要自己撞墙了才肯回头。而且虽然危险,你不也得到了机缘么?”容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