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怀洛勾了勾唇,正准备继续合眼休息,船外的人声很快让他打消了困意,船外的人喊道:“逆子!还不快出来束手就擒!”
这样的称呼让汤言页没太在意,船即将到岸,她站起身,看着梁怀洛,正想说什么,便见他望着那道帘,脸色沉了几分,就听外头的人再次喊道:“再躲里面,我便不再对你客气了!”
汤言页这回认真听了这人的声音,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便见梁怀洛站起身,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她跟在后面,抬眼便看见梁怀阳带着一群人,将这块江河都围了起来。
梁怀阳见人出来,立马指着梁怀洛,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梁怀洛负手下了船,来到他面前,神情恹恹的问道:“哥哥是以何人名义,敢再此喊我逆子?”
梁怀阳:“自然是父亲!”
“哦。”梁怀洛又问道:“那哥哥还真是把自己当人了。”
“你!”梁怀阳懒得跟他兜圈子,怒道:“你可别演了,我们在东岸发现了一个荷包,是从清欢渡身上落下的,好弟弟可否解释一下,为何咱们府里又有人看见这东西曾在你身上出现过?”
作者有话要说:
tvt太困了今天,先这样叭~
第75章 畅怀
75
“荷包”两字让汤言页瞬间提起了兴趣, 别说是梁怀阳了,就连她都不曾在梁怀洛身上看见一点荷包的影子,她站在梁怀洛身后, 抬眼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 很快便见他朝梁怀阳伸手, 说道:“荷包, 还我。”
汤言页看不见梁怀洛此时的表情,但她又可以从梁怀阳有些害怕的表情上看出, 他一定没给啥好脸色。梁怀阳虽然怕,还是哼笑了一声,说道:“东西当然会还,不过要你现在随我回府,爹他老人家会亲自还你!”
梁怀阳露出一副得意的嘴脸, 就像梁怀洛已经被他降服了似的。汤言页知道梁怀洛一定不会答应,乖乖听话回去了, 相当于他不仅当着梁颤的面承认荷包是他的,还承认了清欢渡也是他。
“算了。”
梁怀洛放下手,转身牵起汤言页的手绕过梁怀阳,似乎并不打算搭理这个人, 而梁怀阳带来的人也是怕梁怀洛的, 见人要离开,他们很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道。汤言页被他牵着的时候发现,自己跟他出去,好像去哪儿都很方便。
梁怀阳气急, 瞪着这些人吼道:“不是让你们来看戏的!给我拦着他们啊!”
可是没人敢动。他们相互对望一眼, 沉默的低下头。梁怀阳气的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别说带来的几十个巡兵, 他一个不会武功的也就敢在嘴皮上逞能,只能眼睁睁看着梁怀洛牵着姑娘离开。
“一群没用的废物!”梁怀阳骂完,甩袖独自离开。他在心里咂舌,恨自己不早治治这个弟弟,怪就怪他儿时没把梁怀洛放在眼里,所以梁怀洛现在才敢如此嚣张。
还有汤府……梁怀阳想起此事更是气的连路都不想走,这几日他每天陪着梁颤往范大人那里跑,在范安安面前基本是把他这二十多年的笑脸都陪足了,结果昨日被他看见汤珧这臭小子居然想抢这门亲。
昨日梁怀阳跟了两人一路,亲眼看见范安安为汤珧抆去汤珧嘴角的糖渍,十分亲密,梁怀阳立马回府让梁颤下聘礼提亲,谁来了范大人当言拒了这门亲事。
梁怀阳心知自己没什么本事,但也不是个好欺负的,一事未报又一事起,母亲的死他也一直将此恨记在心里,梁颤派他调查有关清欢渡的事他也比之前积极了,谁知机缘巧合下又让他偶然听见府里的下人探讨几日前梁怀洛失踪一事。
老天也是眷顾他的,让他在东岸荒凉之地发现了一个纹绣奇丑的荷包,原本他没在意,可跟来的人随口提了句眼熟,他便开始怀疑,将荷包带回了府里。
其实他在没确定是梁怀洛的情况下,便将这东西交给了梁颤,岂料今晚一来堵人,梁怀洛竟当真承认了他丢了一个荷包。
梁怀阳一边走,在手里拍着叠扇,一边想着该如何再在梁颤面前挑拨离间,该怎样彻底把这个人解决了以绝后患。梁怀阳却没发现,从他离开巡兵那刻起有一个人悄然跟上了他,而这个人,此时脑子里想的竟同他一样。
只是这个人想的是,该如何将梁府赶尽杀绝。
汤言页在回府的路上犹豫着开口让梁怀洛先同她回汤府避一避,万一梁颤当真怀疑了,此时梁怀洛再回梁府就是羊入虎口。
而且她发现,自他们成婚以后,清欢渡这个身份总是暴露在众人视野中,若不是这样,清欢渡还会是原来那个神秘的侠客,梁怀洛照样是梁府闲散不羁的二公子,不会有人会将这两个人往一处想,就像之前的她一样。
但换作此时的她认真想了想,其实两个人之间的联系和相似点还是很多,梁怀洛说过清欢渡爱吃鱼,嗯,汤言页知道他确实爱吃,回想之前总总,其实他在她面前还是透露过很多的。
“页儿其实不用太过担心。”
梁怀洛走着,突然开口道:“梁颤也不是一两次怀疑我了,但他们就是找不到证据。这次仅仅一个荷包,算不上什么证据。”
“你不怕吗?”汤言页问。
梁怀洛笑了一下,“怕什么?怕他将我赶出府还是降我罪?其实只要我亲口承认,他都不会拿我怎样,他需要有个人继承他的一切。而这个人不会是梁怀阳。”
汤言页道:“其实梁怀阳罪不至死。”
梁怀洛垂眸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这世上很多人都是罪不至死,可若是他们不死,活着残害更多人,还不如死了算了。”
“……”
汤言页有些为难的扯了扯嘴角,这话他说的并无道理,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她还是有那么些不爽快。两人走了很久,汤言页才开口说道:“你能别再乱杀人了吗?”
这时,梁怀洛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十分认真的说道:“页儿,我若告诉你,其实我没有有意去杀过任何一个人,你信我吗?”
汤言页抬眼望着他一双沉静的眼眸,犹疑了半晌,她说道:“我信,可是有好多个人都是因为你……”
“我知道。”他又转过身,继续牵着汤言页的手慢步边走边解释道:“不瞒你说,两年前姜刘三的死算是个意外。我那时闲来无事,便躺在红绣梁房上晒太阳……也是年少手无轻重,本想丢个石头逗逗姜刘三,一失手就……”
汤言页不知为何,听了这话竟有些想笑,姜刘三虽然是个人人喊打盼着早死的人,但笑一个死去的人总归不妥,可她怎么也想不到,他竟是这样的死法,或许这就是报应吧。
梁怀洛又道;“之后的事我也挺无辜的,页儿,你还记得当时我在酒楼讲的故事吗?当时死的那个盗匪,其实是他太害怕了,急着逃跑掉河里淹死的。”
汤言页:“……太可惜了。”
他笑道:“其他情况都差不多,不过因为那说书的女儿被扣上一个采花贼的名头,我一直都挺抗拒,总怕你会因为这事儿更加讨厌我。”他转头看着汤言页,“还好我及时抓住你了。”
汤言页目视着前方没看他,但嘴角带着笑,她手指在梁怀洛的手背上似有似无的划了两下,当作回应了。
梁怀洛最后还是随汤言页回了汤府,他主要是怕回梁府后将要发生的一切不确定性会殃及到汤言页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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