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此时与以往不同,平日里斗斗嘴吵着玩,过了就过了,可现在不是了,两人现在有婚约在身,他就算再怎么逗她好玩,她再怎么不喜他,也没想强迫他去救一个他不想救的人。
所以她想知道,这个人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
不过如果梁怀洛不喜欢她,那自然不存在有什么情敌这种事儿了,她说不上不了解他,但又不能说了解的很透彻,毕竟在几天前两人还是见了面就掐,相互看彼此不顺眼的关系,做什么事她都会归为梁怀洛是为了好玩,为了逗她。
梁怀洛听了,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其实他早知道她心里想的都是些什么歪瓜裂枣,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突然的问出来,还是在他深情袒露心声之后,他嗤笑一声说道:“好页儿,你为何会觉得,他在我这里能有位置?”
汤言页:“……”
梁怀洛走到江边,修长好看的食指指向江面,一脸期待的说道:“先别扯其他的,不是要我救他吗?我救。但条件是你对着江面里的自己,说我是你的郎君,不能愁眉苦脸,笑着说三遍。”他说完又温柔的笑了一下,“太小声也不行,我得听见。”
汤言页:“三遍?!”
还得笑着?随即反应过来刚刚自己对老匠头说的话。
原来他都听见了啊…
少年玉立在岸边,水影倒立着他修长的身影,汤言页见他勾起嘴角,笑了笑,“不然我怕好页儿会记不住她的如意郎君是谁。”
第9章 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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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口中听见“郎君”二字,汤言页实在有些不大习惯,之前听温子秧张口闭口的夫君,觉得这俩字离她还有很远一段距离,想到这垂了垂眼,自己此刻定是一脸不愿的神情,她转头看了眼江面上映现出来的自己,愣是被自己这愁眉苦脸的神情给看呆了,反到是旁边那人风轻云淡的样子,看起来更舒心。
见她又叹了口气,梁怀洛不忍再继续逗她,抬头看了眼天色,说道:“天快黑了,你就当方才我说的话是放屁吧,时间不早你也该回去了。再晚些,顾夫人就该担心南岸的吃人妖怪找你来了。”
“……”
汤言页透过江面看了他一眼,站起身,不料脚下一麻,跌到了地上,她暗暗松口气,心想还好没有跌进江河里,定是蹲的太长时间,双腿才麻到没了知觉,而后又有几秒难以忍受的麻感袭来,要不是因为有人在一旁,她早放声嚎啕出来。
她朝那人看去,见少年在一旁,神情恹恹的把玩着手里的断竹,眉眼间隐隐含着笑意,这似真似假的感觉,让她摸不清他在想什么,仿佛前一刻从他眼中流露出的真情实意,在此刻看来都是妄想罢了。
“看够了吗?”他忽然抬眼,四目相对。
汤言页躲避他的眼睛朝其他处看去,“我脚麻了,你先走吧。”
梁怀洛垂眸,看了她片刻,说道:“你要是想我背你,说一声,若是不想,那我就真走了。”等了一会儿,不见她说话,便在她身侧蹲下,双手穿过她的臂弯与膝弯,将她打横抱起。先前若不是因为寻她,此时他可能已经找到他想找的人了。
有那么一瞬,汤言页好似已经习惯了他的随心所欲,通过前几次的接触,她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反感与他触碰,但还是“哎”了声,挣扎起来,“我不想!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他抱着她站着不动,偏头看着她:“脚好些了吗?”
汤言页说道:“没有。你先放我下来。”
话音未落,梁怀洛倒真真将她又放回了地上,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皱了皱眉,问道:“脚不是麻几秒就会好了吗?怎么你这脚麻那么久?”说完又作势蹲下,要去脱她的鞋,“让我看看,你这什么脚。”
“别!”汤言页脚吓的往后一缩,“好了,已经好了。”
“……”
梁怀洛再次站起身,声音里没任何情绪,问道:“页儿当真想救清欢渡?”
汤言页眨巴两下眼睛,说道:“那你……当真愿意……”
梁怀洛打断道:“我并不太愿意。”
汤言页:“……”
“不过有点意外。”梁怀洛笑了笑,“没想到页儿如此相信我。”
汤言页呆了一下。
只听梁怀洛道:“我愿意帮你,但是不愿救他。我方才也同你说了,有些事交给我就好,页儿既然肯开了这个口,那说明你相信我,不过还是想提醒你一下,我觉得你可能没想到一件事。”
他乌沉沉的眸子注视着她,说道:“页儿是否曾想过,你的夫君去救情敌,这其中要付出代价,会是什么?”
汤言页愣了愣。
代价是什么她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她口中的“情敌”二字。这二字无形之中已算是回答了先前她问他的话,这无异于就像两颗石头忽然压在她心脏,令她喘不上气。她木楞的回答道:“是什么?”
梁怀洛叹了一声,说道:“没想好。”
汤言页看着他,沉默不语。
梁怀洛说道:“不过这笔账我先给你记着。”
二人沉默片刻,梁怀洛不再与她多话,转过身往前走了几步,便听见身后的姑娘不紧不慢的回答了一个“好”字。他垂手笑了笑,没回头,只迈开了步子离开。
因为前几日答应了陪杜欢若出来一趟,熟料今日梁怀洛随她出来发现,此行其实是有目的得,杜欢若早就想好,要带他找一个神乎叨叨的神婆。先不说杜欢若怎么突然带他找了个神婆算了一卦,神的是这神婆算完一卦后,问起了他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再给了去南古街的建议。
好似一切都在神婆的预料之中,梁怀洛怎么也想不到会在此地遇见汤言页,期初路过南古街时他还没发现她,是杜欢若问了句,他才看见这小姑娘,一路怀揣着诸多疑问,买完了东西,便让人将母亲送回府了,他才又折回来寻她。
梁怀洛在去往府衙的路上,心里在想着,神婆是不是早知道汤言页在南古街?她将他引过去,又是为了什么呢?还有她替自己算完卦后说的那句话,是在暗示什么……越想,越有些烦躁。
他记得神婆当时拿着他的手掌看了几眼,然后又抬眼看杜欢若,随后只道了四个字“失即是得”,杜欢若仿佛一听便明白了什么,尴尬的笑了笑,给了人家钱就拖着他离开,没给他多问的机会。
原本他打算将母亲送回府后,再折回去找这神婆问个清楚,谁知碰上了他的未婚夫人,而夫人想救清欢渡,眼下他只好,先将神婆一事放一放,先去府衙看看那个“清欢渡”是何人。
其实这个人救不救对他来讲连个事都算不上,就算他答应了汤言页又反悔,也算是他一贯的做派,汤言页瞪他几眼便会气消,可他忽然就想形式着走一回。
还未到府衙,梁怀洛隐约听见前方府衙方向传来了哄哄闹闹的声音,待走近一看,原来是三三两两的百姓们,八成是知晓了“清欢渡”被逮捕一事,前来叫嚣了。梁怀洛看了两眼便绕道而行,原本他也没打算正大光明的走大门进去,走到一处距离牢房仅隔着一面墙的地方,他脚轻轻点地,身轻如燕的起了身,稳稳落在了牢房的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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