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2)

两人拌着嘴,都春风满面地进去寝殿,将床榻边的纱幔系上,杏春喜不自胜微微弯腰唤道,“娘娘,您快醒醒,陛下来看您了,娘娘,娘娘,前头登陵说陛下只怕再过……”

乔亦柔睫毛动了动。

她身子是没任何不适的,只是中午吃得油腻了些,回来喝了些绿豆粥,吃饱喝足,左右闲着无事,便睡下了。

但为何她朦朦胧胧中竟听到了最不愿听到的那两个字?

睁开惺忪睡眼,杏春的笑脸顷刻闪现在眼前,还有她落在耳畔的话语,“娘娘,陛下快来了,奴婢给您取了这身娇粉色新衣,您看如何?”

陛下?

猛地坐起来,乔亦柔惊恐地扫了眼窗外,“天还没黑呢,他来干嘛?”

杏春梅秋:“……”

“陛下自然是惦念着娘娘才过来的,指不定待会就直接留下用晚膳了呢!”至于晚膳之后那些事儿岂不顺水推舟?杏春梅秋都没有经验,说起这个微微有些害臊。

乔亦柔紧绷着脸,眉头一皱,她觉得,事情一定不是那么简单。

可大白天的,他不至于如此饥不择食吧?

满怀心事地被她们扶起来,杏春梅秋两个贴身伺候她穿衣,剩余几个去端水准备洗漱和梳妆首饰。

短短片刻,乔亦柔终于回神时才惊觉她们也完工了,真是手脚够利索的。

不经意透过铜镜扫了眼自己,乔亦柔惊呆了,她不可置信地望着杏春梅秋,提起粉嫩色裙摆,无语道,“这……”

“娘娘穿这身就像三月里刚绽开的桃花儿一样,不,比那桃花儿都美。”

“可不?陛下等会一定会被娘娘姿色倾倒的。”

吹吧你们……

乔亦柔想把头上几支桃花簪子取下,孰知殿外却传来一阵响动,果真是那讨厌的陛下来了。

左右来不及,她只能匆匆穿着这一身明显意味着“快来宠幸我”的衣裙出了内室。

不过来的却不是陛下一人,还有位长公主殿下呢。

屋子内外太监宫女们都有些失望,哎,长公主心思单纯干净,陛下万万不会带着她来做那些不可描述之事的,倒令他们空欢喜一场,还以为陛下一朝见荤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呢!

只有乔亦柔觉得庆幸,她请安后规规矩矩站在一侧,齐毓玠身后的齐峦已经飞快跑过来拉住她的手,毫不吝啬的夸奖她,“小姐姐你真好看,你最好看了,峦儿可没见过你这么好看的人,你一定是全天下最好看的小姐姐……”

齐毓玠面无表情的坐在一旁饮茶。

他掀眸从头到脚打量她,是挺好看吧,但齐峦的话真是狗腿得令人无法直视。

还无论说什么都要加上一个“最”字,什么最厉害了,最好看了,比皇帝哥哥强多了,呵呵……

第21章

乔亦柔被夸的怪不好意思的,尤其边儿上还杵着一尊危险极了的皇帝!

她其实一点儿都不怕齐毓玠这个人,长得就不算很厉害的样子,可他的身份地位却像是一层坚硬的铠甲,教人不得轻易用剑去破开。

在她心里,铠甲里头的人完全就是一颗脆生生且长得好看的空心萝卜,她才不是在向空心萝卜服软,她只是屈服拜倒在那层铠甲的威力之下而已……

“听说——”

食指轻轻敲打着瓷杯精致的纹面,“空心萝卜”齐毓玠眼色被氤氲水汽遮挡,目光便有些明明暗暗难以捉摸。

乔亦柔双手被齐峦亲热握着,心中戛然敲起一记警钟,这皇帝又阴阳怪气说话了,而且此番是带着长公主一同过来。她看着身前眉眼弯弯心性纯良的齐峦,觉得怕是白日半月湖的事情已经被他知晓,所以?他过来做什么?兴师问罪或是?

齐毓玠眉色又深沉了几分,他从鼻腔里轻哼了声,“听说你今儿帮长公主出了口恶气,煞是威风凛凛?”

“是呀是呀,特别威风凛凛。”齐峦抢先附和,脑袋点的如小鸡啄米。

乔亦柔僵硬地扯唇,干笑道,“不过是几只小飞禽罢了,何来威风凛凛一说,陛下实在抬举了,嫔妾不过就将那石子扔去湖里吓得鸟儿们四处溃散罢了。”

“哪有?小姐姐就是威风凛凛,最威风凛凛了,你还猎了三只肥鹤呢,皇帝哥哥……”

猛地闭嘴,齐峦咬了咬下唇,伸出去的头往乔亦柔身边缩了缩,不吱声了。

皇帝哥哥刚才一支箭羽才射中一只小白鸽呢,两相对比,小姐姐岂不是特别威风凛凛?但是她不要说下去了,皇帝哥哥要伤心的。

齐毓玠搁下茶杯,喝不下去了,他斜了眼双眼放光巴巴盯着那个乔贵人的齐峦,心中憋气。

他那叫热身,又不是正儿八经狩猎,再者白鹤与白鸽体积比较比较,明显白鹤容易射中多了,峦儿如此轻而易举的下判定,委实草率。

就说让她平常多看些书学些知识,好知道什么叫谨言慎行对不对?看,现在露馅了吧……

“照这么说,那送去御膳房的几只白鹤也是你那么随意地扔了块石头便被砸死了?”齐毓玠心情不好,脸色更不好,他斜睨着老实巴交站在那儿的乔贵人,觉得好气啊,她有那么老实巴交?昨儿想拿巴豆茶灌他的事情那是老实人能思量出来的?呵呵,他都还没治她罪呢!

“陛下……”乔亦柔脑袋飞快转动着,她白日确实冲动了些,事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当时她许久不碰这种有趣玩意儿,难免一时得意忘形,加之身旁长公主助威助得她心中热血澎拜,于是,悲剧就这么上演了,她也没觉得使了很大力气,那石头怎么就劲劲儿地飞出去了呢?而且还砸死了三只肥鹤,果然这些鸟儿被捉来皇宫好吃好喝喂养着,一只只变得成了懒软骨头,大难来临都迟钝的傻乎乎飞不起来,所以能怨她么?

听着,齐毓玠气不打一处来地瞪她,倒是惯会蛮不讲理,他且看她等下嘴上怎么说。

“陛下,嫔妾估摸着那些白鹤胆儿大,宫中与人接触多了,便以为没人会伤害它们,所以它们压根没想躲避,哪知却被嫔妾意外的射中了呢?”乔亦柔讪讪笑着,“嫔妾其实根本不太会使这玩意儿,手生的很,此次纯属巧合,若再给嫔妾一次机会,保准射不中的。”

心中却暗道,“才怪,我三岁就能用弹弓射中枝丫间的鸟儿,几年未碰又如何?想来是宝刀未老,实话实说,当时在半月湖畔稀里糊涂的,我都压根还没使出浑身解数咧!”

“重新沏壶茶来。”冷冷出声,见她宫里的婢女闻言上前,齐毓玠再加一句,“大热天儿的,别用滚水。”嫌他还不够上火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