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辆孤零零的马车,地上竟是没有一个站着的人。全都躺在地上。
“菀儿!菀儿!”这该死的寂静!秦昊看见这一幕,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子,大声的叫了起来。
可回应他的仍旧是一片寂静。
流渊和淮安也赶了进来,他们几乎是一眼就看见了躺倒在一群尸体中的惊夜,惊夜身上的紫衣全都被血色给浸染了,流渊立即上前将人给扶了起来,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如何?”淮安声音急促的问道。
“气息不足,快,命人加紧送回府中!”流渊说着,立即将人给抱了起来,而随着他的走动,鲜血也从惊夜的指尖缓缓的流了下来。
身边吵吵嚷嚷的事情秦昊已经听不见了,他只瞧见一大片的血迹从马车下一只蔓延到了马车的甲板上,他站在那里,已经不敢伸手去掀开马车的帘子。
“主子,咱们若是耽搁下去,只会加剧夫人的疼痛。”淮安很是巧妙的绕过了慕菀会有不测的那个点,他说话的语气,完全是按照慕菀仍旧好好活着的情景来的。
秦昊一听这话,仿佛有些后知后觉般,随即才蓦地回神,点了点头,只不过身体仍旧有些僵硬:“对啊,菀儿很怕疼的,晚了就耽搁了!”
那悲凉的语气,那很是畏缩的声音,怎么听都不像是秦相该有的。
秦昊不再犹豫,一把就将马车的帘子给掀开了,可即便心里有准备,在看到现场的场景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抽疼。
慕菀身上原本裹着的黑色披风很是孤单的散落在一边,慕菀就像睡着了一样躺在马车的一角,可是谁都知道,她根本不是睡着了,她身上的月牙白袍子此时几乎变成了鲜艳的红色,不知道是她的血还是别人的血,总之血色一片,而她的脸色苍白,嘴角还挂着一抹血迹,那双灵动的眼睛,乖巧的闭上了,整个人就很乖的窝在那里。
“淮安,吩咐他们,全给我杀掉,立即杀掉!”秦昊握在身侧的手无比的颤抖,他的声音也不复镇定,听起来满是颤音。
“主子,先将夫人给带下来吧!”淮安有些心惊,他想,只怕,以后府中再也没有春天了。
他们都以为慕菀……已经死了!
“菀儿,是我不好,是我来晚了。”秦昊小心翼翼的将慕菀给抱了起来,慕菀身上的血色也直接沾染到了他的身上。
他就那般抱着慕菀的身子面无表情的从里面走了出来,众人都能看见,乖巧的窝在他的怀里的女人。
玄机楼的众人一看到这场景,全都朝两人跪了下去,可秦昊却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一样,就那样神色痴痴的抱着慕菀从城门走了进去。
长安街上的人瞧见这一幕,全都下意识的让开了路。
“菀儿,渐渐的要入秋了,你不是常说,想吃肥美的螃蟹,我都已经打算好了,等到中秋的时候带你去长海那边走走。”
“菀儿,你还没有给我生个孩子,我不求多,一个就好,当初我爹娘也只有我一个,没有兄弟姐妹虽然孤单了点,但是你不必受生产的苦楚。我时常听人说,女子生产便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一样。不过,你要是真的不喜欢,那咱们便不要了。”
“你前几日还跟我说,要给小黄找个媳妇儿,我也已经打发人去找了。”
“你最近好像很馋临江楼的盐焗鸡……”
秦昊抱着慕菀走得很慢很慢,他紧紧的抱着她,一边低低的说着话,声音很是低低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