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菊花推了他一下,“你倒是说句话,我听说那姑娘还不错,要是错过还怪可惜的。”
王胜军看了他爸妈一眼,“反正除了梅香,我谁也不娶。”
说完就走了。
赵菊花急道,“你听到大小子的话了吗?”
王永群把烟袋锅在鞋帮子上磕了磕,“我看刘家也不是啥好东西,嫌贫爱富,要不然,咱家胜军娶媳妇,为啥非要让老大家出头?这不是寒碜我吗?”
赵菊花白了他一眼,“你有本事别叫人家寒碜你。”
“老大那边就是运气好。”
“行了,别跟我提运气这俩字,我听着就头疼,你还是赶紧想个办法,大小子可是说了,除了刘梅香,他谁也不娶,那小子倔劲儿上来了,可是说到做到。”
王永群皱着眉头想了一阵子,然后站起来,把烟袋锅往腰带里一别,“我去找咱爹去。”
赵菊花心说孙桂枝压根儿就不卖爹的帐,找他有用吗?
可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吧,万一孙桂枝突然傻了呢?
王永群去了老院,把这事儿跟老王头说了,老王头听了,眼一瞪,“别说叫她出面帮胜军讨媳妇,就是以后胜军兄弟仨娶媳妇,她也得给包圆了,这可是你大哥以前答应了的。”
“老大这不是不在了吗?”
“人走债还在,夫债妇还,天经地义。”
王永群连连点头,“是这个理儿。”
王奶奶,“他爷……”
老王头冲着王奶奶吹胡子瞪眼,“这没你说话的地儿。”
王奶奶叹了一口气,走开了:眼不见心不烦。
老王头看王奶奶走了,又跟王永群说道,“你去跟爱军他妈说,就说我说的,胜军的事,她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
王永群,“……”他哪儿敢去啊。
“爹,大嫂她从来都没把我放在眼里过,我去跟她说,她能把我轰出来,所以这事儿还得您老人家亲自去跟她说,到时候,您只要把老大答应过您的事儿搬出来,她就没啥可说的了。”
老王头想想也对,便咳了一声,“回头你留意着老大那边罗疯婆的动静,她总不能一天到晚的赖在闺女家,她总得回她自已家看看吧,如果她回去了,你跟我说一声,我可不是怕她,我就是烦她,不愿意跟她打照面。”
王永群心说一提到罗老太你就差打哆嗦了,你那还不叫怕呀。
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敢说,不但不敢说,还拍了拍老王头的马屁,说他大人大量,说他好男不跟女斗……
老王头被拍得心情愉悦,拍着胸脯说胜军的亲事就包在他身上了。
这事儿过去没几天,罗老太还真回了自己家一趟。
王美清5舅也就是孙桂枝5哥家的小三儿过生日,罗老太要回去给他过生日。
罗老太虽然宝贝王美清这个外孙女,可自己的亲孙子,她也不会全然不顾的,不管哪个孙子孙女过生日,都是一视同人,一个蛋一碗面,再给1毛钱。
要不说她几个儿子媳妇都敬重她听她的话呢,因为她从来都是一碗水端平,不偏不斜。
当然了,孙桂枝这个闺女例外。
王美清这个宝贝外孙女更是例外中的例外。
罗老太想着也有段日子没回过自己家了,就想在家里多住两天。
可她又舍不得王美清,便想把王美清带过去。
这下孙桂枝不干了,她娘舍不得外孙女,她也舍不得亲闺女啊。
娘儿两个为了争抢王美清,打了不知道有多少嘴仗,最后罗老太胜出,抢到了王美清,第二天便得意洋洋地抱着王美清回自己家了。
罗老太家在营子屯生产大队,从王庄大队往北走,也就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罗老太6个儿子都在一片儿住着,走到村口的时候,罗老太指着前面,轮起手臂划了一个圈,“这一片,住的都是咱家的人,随便你去谁家,都没人敢惹你,要是看上了谁家的啥东西,想拿就拿,要是谁不让你拿,你跟姥姥说,姥姥骂不死他。”
王美清,“……”幸好她不是真的小孩子,要不然,依她姥姥这个娇惯法,非惯出一个小霸王不可。
今天是星期天,学校放假,学生也没多少作业,休息时间那是真休息,都在玩。
村口就聚了一大帮孩子,男孩子在玩打仗,女孩子在跳格子,有孩子看到罗老太来了,喊了一声,“奶来了!”然后忽啦啦的跑来一大群。
王美清舅多妗多表哥表姐也多,好几个年龄还都差不多,齐刷刷的往她跟前一站,她还真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罗老太抬手摸了摸跟前一个十来岁男孩的头,慈爱道,“铁蛋,想奶了没?”
男孩抬胳膊抹了下鼻涕,“想二丫了。”
罗老太兜头就给了他一巴掌,笑骂道,“臭小子。”
铁蛋嘿嘿一笑,把手里的木头枪递给二丫,“二丫下来,哥带你去打仗,哥可厉害了。”
一个跟她年龄相仿的女孩一把推开了他,“脏死了,二丫才不玩打仗,二丫要跟我们跳格子,对吧二丫。”
铁蛋立马改口,“二丫哥跟你玩跳格子,哥比你小红跳的好。”
立马一帮子女孩子叽叽喳喳叫嚷,“男孩子学女孩子跳格子,羞羞脸。”
铁蛋不服气地反驳,“男孩子咋不能跳格子?”
另一个男孩子帮腔,“就是,二丫,下来咱去跳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