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谐甚不在意的他笑,“我侄子,也是我儿子。”
众人哗然,给逝去的兄长戴绿帽子是一回事,但说出来,甚至要把野种给认回来又是另外一件事。
慕容谐扫视过面前诸位老将,见到他们表情各异,惊骇欲死,心里有些想笑。他可从来没有刻意隐瞒过,不管是自己的偏心还是安排,都露出自己的倾向。可惜,没几个人把这个当回事,那么他也只有把最外头一层的薄纱给扯了。
“既然是我的儿子,那么应该也没有事了吧?”慕容谐笑道,“我的基业传给我的儿子,难道还有甚么不对?”
“不对是不对,可是大都督名义上还是丞相的侄子,这……”夫蒙陀说起这个,脸几乎都要扭起来。
“那又如何?我们又不讲究汉人那一套,要是真说要名正言顺,我今天就不该在长安,还在并州呢!”
慕容谐此言一出,众人皆默。
“再说了,诸位也都和六藏共事过,他也不是甚么昏庸无能之辈。”慕容谐说着,看向夫蒙陀,“我记得六藏还曾经和你一同东入,夫蒙将军,你说说看,六藏在才能上如何?”
“大都督打仗有一手,就算是我,也不得不服气。可是这说出去……”夫蒙陀满心的纠结。
“倒也不是不让丞相把基业传给心爱的儿子。我们鲜卑人原本也不被汉人嫡长子那套拘束,但这名不顺,臣还是会担心到时候会出乱子。”夫蒙陀叹气。
名正言顺还是有几分道理的,体现在前后交接的平稳性。
“这个世道,才能比名正言顺更加重要。”慕容谐靠在那里,“当年后燕成武皇帝要是听了段皇后的话,立慕容农而不是慕容宝这个只能做太平盛世之君的太子,慕容家又怎么会被压制了那么久?”
慕容谐说着,手指屈起重重敲击了两下凭几,“我意已决,就这样了。”
“可是丞相膝下还有三个儿子,这……”
“我那三个儿子,我自有安排。”慕容谐说罢,抬手制止。
六藏成了这样,全都是当初他犹豫不决引起的。要是世子人选定了,不管如何,那些有格外打算的人都该消停消停。
这近日的一场风波,皆由这件事而起。
世子已定,局势不可逆转,应该也没那么多的事了吧。
慕容谐想要立慕容定为世子,这话没有能逃过慕容延的眼线,慕容延知道的当晚,喝的酩酊大醉。
朱娥根本不想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在他面前,但是慕容延要她在一旁伺候着,做着倒酒夹菜的活。
一觞酒满上,慕容延一饮而尽,旁边东歪西倒着好几个酒坛。
朱娥眼瞧着慕容延几乎不歇口气,一连喝了好几坛,忍不住想劝,“算了,喝那么多,到时候你又要难受。”
慕容延呵呵笑,而后转为大笑,几于癫狂。朱娥在他狂躁的大笑中,有些不知所措。
“难受?我现在还管的上甚么难受不难受?”慕容延看过来,“我这么多年,哪里做得不够好?哪一点又比不上他?阿娘被哪个女人压了这么多年,我又被她儿子这么践踏。”说着他痛哭出声,“阿爷,我到底哪点没有做好?就算一开始我比不上他,但是我后面做的不够好?”
慕容延又哭又笑,和犯了癔症似得。朱娥哪里还敢招惹他,蜷缩在一旁,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