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定晃晃脑袋,“没有,心里还烦着呢。”说着他长长的呼出口气来。
清漪坐在那里,听他这么说,坐在那里,依靠着窗口看外面的风景,纱窗拉了起来,隔绝了外头飘落进来的雨丝,照进来的光朦胧的映在她的面颊上。
慕容定双眼直直的看着她,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笼罩在光芒里头的她眼眸微睁,目光纯净。这么多年了,自己身边的人来来走走和走马看灯似得,就算有些人一直在身边,但绝大多数的心思早就变了,只是她,似乎还是和原来一样。没有半丝变化。
清漪看慕容定目光有些古怪,被他看的浑身寒毛直竖。当着慕容定,她也不避讳什么,伸手搓了搓手臂,“怎么?”
“只是觉得宁宁这么多年,没变甚么。”慕容定老实回答。
清漪一喜,伸手就去摸脸,“是吗?”话语里还带着无比的欣喜。
“那么多人原来是同僚是朋友,这会变得我自个都认不出来了,一个两个和我作对。就宁宁你不同。”慕容定说着,从鼻孔里呼出气来。
清漪僵住,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要说的是这个?”
慕容定点头。
清漪咬牙,她还以为这家伙说她这几年容貌不变呢,说来说去竟然是这个!
这么一打岔,慕容定心里的怒火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他在床上慢腾腾的伸展手脚,“现在贺拔盛那个家伙,得意的不得了吧。这家伙也算是有才能了,可惜怎么就和六拔呢。”
“你手下还不是有一堆人,我记得李涛已经被你调到了长安,在长安带兵,还有其他人。”清漪说着叹了口气,“你就别和自己过不去了。到时候把你自个身体给气出甚么,恐怕巨鹿公那边要高兴了。”
慕容定一听,顿时一怔,仔细想想,正是这个理。只要慕容延快活了,他就生气。要是慕容延不能得偿所愿,他就要仰天大笑。顿时慕容定拍了好几下胸口,把胸口里抑郁之气给拍散了。
清漪见着他突然一个鱼打挺跳起来,手掌朝胸口嘭嘭嘭拍了三下,吓了一大跳。
慕容定坐在床上,好久舒缓过来,对着满脸惊吓的清漪挤出一丝笑,“你那话说的真有道理。”
清漪上下打量他许久,见着他一切正常,没有发癔症,才松了口气,“你现在不气就好,生气坏肝,年纪轻轻的打仗没打出毛病,在家生病生出个好歹来,多值不得。”
“我气不过。”慕容定撇撇嘴,“算了,这次就让他得意得意,反正下回我倒要看看他还能得意多久。”
打仗如同赌博,就算是身经百战的将军,也没有把握说自己每战必胜。朝廷就是那么回事,打赢了有赏赐,输了,才不管你有没有什么难处,直接罚下来。
“我看,你要不给上道折子,请丞相给这位卫将军多赏赐些宅邸珠宝?”清漪轻声道。
这话和一记闷锤似得,直接敲在慕容定后脑勺上,他晕晕乎乎转过头去,满脸不可置信,他指了指自己,“我去和他说?”
清漪见着他那被雷劈了的模样,哭笑不得,抓住他,“现在贺拔盛被赏加官是避免不了的,就是看赏赐多少而已,既然不管怎么样都改变不了,何不在面上做的好看些?”清漪见慕容定一脸的不以为然,轻轻推了他一下,“现在丞相还在,哪怕心里清楚,但是脸上还要装一下,你以为丞相很喜欢看到他还在呢,你们就已经斗的你死我活?”
慕容定眼睛看过来,清漪气的要死,这家伙脑子就是一根筋,“你自己说说看,哪个人喜欢看着自己还在,下头的儿子就争家产争的头破血流的?”
慕容定面无表情扭过头去,“嘁,我就不信那男人不知道。”说着他咬了咬牙,“算了,就如宁宁你说的,叫人给他上一道求封的奏疏算了。”
慕容定说罢,不甘心的靠过来,把清漪给抱在怀里,把她抱在怀里,才有了几分实感。揉了又揉,“我还是不舒服。”
清漪伸出手在他的胸膛上给他摸了摸,痒痒的触感隔着几层衣服传到肌肤上,慕容定的焦躁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