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仆对着朱娥,没有多少对着主人的意思,巨鹿公不受宠,这个巨鹿公夫人就是不受宠中的不受宠。府内上下都知道丞相父子的态度,看不上她的人也比比皆是。
“丞相说了,韩夫人生辰要到了。想要为她祈福,以求得上天保佑。现在杨娘子有孕在身,不得操劳,所以丞相让您现在启程就去寺庙里沐浴斋戒。”
朱娥的脸顿时僵硬,她浑身上下的血都冻住了。
“丞相说甚么?”朱娥以为自己听错了。
家仆又把话重复了一遍,心里颇有些不耐烦,只是脸上没有露出许多,“请大娘子马上启程吧。”
“可是孩子那里离不开人……”朱娥想要推脱不去。
她向来看不起韩氏的做派,现在还要替韩氏祈福。别说她正盼着韩氏死,就算真的要去也不该轮到她呀!
“丞相说了,请大娘子马上启程。不要耽误了。”家仆弯下腰来,话语里没有让开半分。
朱娥不敢自己去找慕容谐,别说现在,就是之前,她也只会在贺楼氏和慕容延面前闹。这位家公,积威甚重,她实在是不敢去撩老虎须。
于是满心悲愤之下被塞到了马车上,一直拉到寺庙里头去。
长安渐渐平稳下来,每日几乎都一样,没有任何差别。可是洛阳一代还有前面几个进入关中的路卡上却是热闹非凡。
慕容延对赵焕首战告捷,赵焕忙着收拾段兰留下来的残局,还要安抚人心。慕容延又是出奇兵攻击,一时不备就被慕容延得手。
渐渐的几路大军向洛阳更东的方向渗透。赵焕既然能将段兰收拾自己上位,自然不是无能之辈,迅速带兵西进。
两军交战,西面屡屡得胜。
中军大帐里,慕容延看着面前的沙盘,强忍着不让自己的嘴角勾起来,“如今我军已经跨过了洛阳,赵焕军节节败退,对于我军来言,可谓是天赐良机。”
夫蒙陀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如同老僧入定。慕容延抬眼看他,“不知夫蒙将军可有话要说?”
一路上夫蒙陀并不处处给他这个主将出难题,除非必要,不然不轻易开口。慕容延也渐渐放下来戒备之心。
“将军,依照我看,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这次我们接连赢得也太诡异了。”
“你的意思是,这几日我军连连告捷,其实是赵焕故意所为?”慕容延一下就听出了夫蒙陀的言下之意。
夫蒙陀也没点头,而是继续道,“将军,我打过无数次仗,除了最后对方一败涂地的时候,还真的没有甫一开战,便接连取胜。”
慕容延闻言眉头都皱起来,他看了一眼沙盘,知道夫蒙陀说的很有道理。事出反常即为妖,又不是三岁小儿,会任由人糊弄,只是想到机会就在眼前,他地位又岌岌可危,若是不拼搏一场,实在是不心甘。
“……”慕容延看着沙盘,险些将手里的翎羽折成两段。
要怎么办?慕容延眼中越发沉沉。
长安里头暖风徐徐,慕容定自从清漪再次怀孕之后,瞧着她的肚子心塞又无奈。女人肚子大起来,有男人的一份“功劳”,而且怀了也没办法,他总不能叫妻子挺着危险打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