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十五娘和十七郎没事我就放心了。”
“以前婶母从来没有问过,现在问一问。”王氏脸上有些红,心下有些不好意思,“六娘在慕容家过得还好么?”
清漪一愣。自从她和慕容定成婚之后,娘家人除了弟弟之外,几乎没有人问过她和慕容定怎么样,过得好不好。她扯了一下唇角,“很好,阿家待我很不错。”
王氏想了一下韩氏这些日子以来的作风,从来不叫媳妇在一旁伺候,也不对着媳妇呼喝。
“那就好,那么镇南将军……”王氏看着清漪。
“他对我也好。婶母放心吧。”清漪笑道。
王氏心中的愧疚因为清漪这安抚似的话语,终于平息了些。他们对这个侄女,心里十分愧疚,现在还是因为她才多多少少在这里有一席之地,王氏越发觉得对不住她。
“六娘,当年若是有一分希望,我们夫妇两人也会竭尽全力……”王氏红了眼圈,落下泪来。清漪吓了一大跳,马上安慰王氏,“婶母说的我都懂得,当初那般境地,谁都难改变甚么。”
王氏心里好过了些,眼带愧疚,望着清漪长叹一声。
“我明白阿叔和婶母对我好,所以心里从来没有半分怨怼。何况我在这里过得也很好,阿家从来不为难我,六藏对我也挺好。”清漪说着嘴角微勾,“婶母不要再自责了。”
“好孩子。”王氏攥住她的手。
王氏和清漪又说了好几句话,现在在这个陌生的大营里头,也只有这个侄女,才让她有些许安稳的感觉。
王氏见到清漪面上有些许疲惫,知道她累了。这才离开,回到居住的营帐里,清涴就迎了上来,“阿娘,姐姐怎么说的?”
“你阿姐说,你阿爷那回事,成了最好,不成也没有多少关系。”王氏叹口气,疲劳和老态从眉梢眼角里倾泻而出,清涴见状搀扶住她,“阿姐既然说没事,那么应该就真没有太大问题了。”
“我就当心你阿爷!”王氏说到杨芜,就没有好气,“我当初说他甚么来着?六娘嫁了过去,对慕容家,哪怕心里真的看不上,面上文章总该做做吧?他倒是好,听都不听,和镇南将军也没有任何往来。我对着韩夫人,都觉得脸上发烫。”
王氏想到这段日子,韩氏对她们一家的照顾。脸上隐隐发烫。韩氏在洛阳的风评不好,毕竟没有几个正室喜欢韩氏这样光天化日之下抢人的狐狸精,王氏也不例外,她和韩氏都没有见过面。
不过就这样,韩氏也没有对她们有所慢待,衣食起居安排的十分周到。
“韩夫人是个心胸宽广的人,应该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的。”清涴轻声道,“何况看韩夫人,也不会是这样的人。”
王氏听后,颇为感叹的点头。
杨芜的信件送出十多日之后,紧闭的城门终于从门内被人推开,投降的使者骑马而出,直接到慕容延大军驻扎的地方。
慕容延看到送来的书信,还有面前跪着的使者,心中狂喜,捏住书信的手都忍不住在发颤。
他深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将心中汹涌的狂喜给压下去。慕容延咳嗽了声,抬眼看着下头跪着的使者,“好,此事我知道了。我和诸位将军商议一二之后,再告诉你我们的决议。”
前来的使者,冲慕容延行了个大礼出去了。慕容延马上让人把杨芜抬来。杨芜被抬过来,瞥见慕容延眼底里头的喜意,就知道此事已成。不过他还是端着架子,明知故问,“不知小将军让老朽前来,所谓何事?”
“杨公可知道,李簧已经派来使者,说是要投降。”慕容延说着,直接从胡床上起来,在大帐中踱步好几圈,他看向杨芜,眼光中暗暗浮动着压抑的欣喜,“此事多谢杨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