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伯成婚的时候,我的确见到了他,他也的确拉住了我。但是我和他从头到尾根本没有半点苟且。当夜青庐附近到处都是宾客,还有不少过去看新妇的女宾,我若是真的要偷人,我是疯了还是傻了,非得选在你阿叔家里,难道我还不知道那会管家的是贺楼夫人,那么多女宾只要有一个看见了,不出两日全洛阳都能闹得风风雨雨了吗!”
“那他为甚么要掳你……”慕容定一愣,原先嗜血的血红从眼上褪去少许。
清漪抬头看他,眼里坦坦荡荡,没有一丝躲躲闪闪,“我不知道,人心本来就是不可捉摸的,他想甚么,我怎么可能知道的清清楚楚?何况我那会要是真的和他商量好了,我当场故意做个样子就罢了,何必还拼死挣扎,把自己弄成那样?!”
清漪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把他加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挥开,仰着头,半点不怕的回视他,“随便一个人跑到你面前,说我和他有甚么。你就来问我了?”
“他掳了我,我没想过要瞒你,也瞒不过。我若是真心和他有甚么,为甚么我还要这么死心塌地的在你身边?”
“还有,这话到底是谁和你说的?有没有人证物证?她是亲眼看到我和颍川王如何了,还是怎么样?!”
清漪狠狠喘了口气,她抬眼看他。慕容定向后退了两步,他双眼睁大,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他转过脸去,向后退开一步。清漪在此刻却已经逼了上来,“到底是谁说的?我这就过去和她对质!我没做过的事,谁也不能扣在我头上!”
慕容定深深吸了口气,他转过头来,这会他竟然有些不敢直视面前这张日日见到的面孔。他没有真凭实据,有的只是心下的猜测,和愤怒。
愤怒褪去,当理智再次占据头脑的时候。他竟然有几分夺路而逃的冲动。
“是朱娥。”慕容定道。他一手撑起额头,似是头很疼。
清漪淡淡的哦了一声,“原来是她,她和我因为你的关系,原本就是势同水火,捕风捉影半点没有真凭实据的东西,她都能拿到你面前来攻击我。她这么说,如果当初真的看到我和颍川王有个甚么,等不到现在,恐怕当场就能叫嚷出来吧。”清漪看向他,眼里冷淡,“你能这样,想必之前心里就一定有不少疑问,要问的都问了。免得都压在心里,没事想东想西。”
慕容定最怕她这冷静的模样,他宁愿她勃然大怒,跳起来和他吵,甚至卷起袖子和他打上一架,而不是这样,她站在那里面色平静冷淡,好像已经将他的罪名已经定下来了,只等给他量刑。
他拉住她的手,“宁宁你别生气,是我错了……”
清漪摇摇头,“我没生气,真的。有些事藏在心里,和滚雪球似得越滚越大,还不如早些说出来,哪怕吵一架,彼此也能算个心里舒服,像这样,你压着压着,谁知道会成甚么样呢。”
清漪狠狠吸了口气,她反手抓住他的手腕,抬头直直的看着他,“六藏,你有甚么话,直接说吧。”
至亲至疏夫妻,在现代也没有逃过这个定律。清漪不打算和慕容定貌合神离,既然如此,打开天窗说亮话是最好的了。
清漪叫侍女进来打扫,然后送上两盏什么都没有加的热水。
室内只有他们两个人,清漪双手捂住陶盏,暖着双手。
慕容定在对面坐着,过了好会他开口,“我记得你和他之前感情很是不错?”何止是不错?慕容定还能记得元穆为了她,对自己拔刀相向。肯为了个女人真的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要说没有真情实意,谁会相信呢。
“是,很不错。”清漪答道,“那会阿爷把我许配给他,那会他也认定了是我,两家门当户对,后来他也时常找机会和我见面,久而久之,就这样了。”
慕容定听得额头上的青筋险些暴出来。
“……”他满心窝火的坐在那里,却半点不能拿清漪怎么样,过了好会他看向她,“那你现在心里有我么?”
清漪看过去,微微一笑,“你现在如何,我就是如何。”
“我待我如何,我待你如何。”
“那你有没有对他余情未了?”慕容定脸色才好看些,想到这个,眉头又竖起来。
清漪坐在那里,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她抬起眼,瞥了慕容定一眼,慕容定双目几乎黏在她的脸上,似乎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