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腰真细啊……”
“娘子不如在昏服上再多加几颗珍珠?听说外头那些富家娘子出嫁的时候,最喜欢在衣服上缝些珍珠宝石,娘子也加点?娘子年轻,来个十几颗正好。”
清漪一言不发,但是兰芝受不了了,“我家娘子又不是外头那些暴发户,浑身上下珠子叮叮当当是要怎样?!”
她这话一出,清漪见那女人涨红了脸色,开口,“好了,你下去吧,这里用不着你了。”言语淡淡的,却不容人有半分的拒绝。
来人只好退了下去。兰芝满脸愤愤,“这都是些甚么人!来做事的时候,嘴里说个没完没了,半点都不消停,六娘子要加甚么,难道不会吩咐?用得着她在那里多嘴?若是在以前,别说到六娘子面前,连门都进不了!”
清漪慢慢弯腰坐在床上,她挑下眉,“傻孩子,别为了那么个不值当的人气着自己。”她肘子支在矮桌上,撑着下巴,“这人是他从外头找回来的,生意人自然是为了多赚些钱,规矩甚么的,根本就看不到。你和她生气也没多大用处。”
清漪说罢,拿起放在一旁的水杯,嘴唇才碰到瓷杯的边缘,外头就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兰芝脸色一肃,正要大声叱喝,一个浑身上下都是汗的侍女跑进来,噗通一下对着清漪跪下去了,“杨娘子不好了!外头来了个女子,大吵大闹,说是要见郎主。”
“有人擅闯,让人拿下就是了,这点小事和六娘子说甚么?”兰芝不满。
清漪也神色淡淡的,“我不是该管事的人,叫人去请将军回来吧,不然去请夫人回来也可以。”
清漪被慕容定再次找了回来,心下的怨怼还没有消散,不会管慕容定的事。
侍女见到清漪冷淡的转过脸去,她呆在那里,好半日都没有回过神来,“这、这……”
“还不去请夫人和将军?夫人平素不爱管事,但也不是任由人胡作非为的,若是现在派人去,快马加鞭的话,还赶得及。”
侍女大梦初醒似得,爬起来就往外面跑。
清漪打发走了侍女,低下头去喝自己的茶水。
“六娘子,听这人说,来闹事的是个女子……”兰芝有些吞吞吐吐,她有些着急,慕容定已经和六娘子板上钉钉了,鲜卑人不讲规矩,可是既然已经派十二郎君去叔父府上,又告知了所有在洛阳的亲属,这事几乎已经完成了一半,若是慕容定之前有个什么老相好找上门来……
“哦,闹事的是女子又如何?”清漪说着斜睨了她一眼,满脸的冷淡。慕容定那模样,看着就不像个花丛中的高手,随心所欲,对于怎么讨好女子可谓是一窍不通。这样子要说他是花丛老手都侮辱了这个词。
如果来的事个真的能搅局的,她反而还要好好谢谢那个女子呢!
兰芝见清漪动也不动,满脸的冷淡,满肚子的话冒上又吞了下去。
现在的前堂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一个穿着朱色鲜卑袍子的少女横冲直撞的跑进来,她身后跟着一堆人。
少女哭的满脸是泪,手里的鞭子已经挥开了,“六藏呢!叫他出来!叫六藏出来见我!”
“段小娘子,将军如今不在,等傍晚将军来了之后,小娘子再过来吧!”留守的那些亲兵从后面追上来,苦口婆心。亲兵们认识朱娥,谁也不敢真的对这个大丞相的掌上明珠动手,只能跟在后面。
朱娥一听,怒从心中起,挥舞鞭子就对那个领头的亲兵抽过去,“骗人!他明明就在,一定是他不愿意见我,所以就让你们拿这种话来骗我!”
亲兵躲闪不及,手臂上被鞭子狠狠抽到,立即皮绽肉开。
那一鞭子还是不能叫朱娥消气,她挥舞着鞭子向四周的人打去,“要他出来,让六藏出来!他为甚么要这么对我!我不好吗!不娶我,偏偏要娶个汉女!”
四周的人畏惧她手里的鞭子,纷纷如同潮水向后躲闪,鲜卑女人自幼学习骑射,手上一把好力气,被抽到恐怕十天半个月都好不了!
“段小娘子你冷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