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翻开了折子,声音比先前低沉了几分:“南疆时辰要在北梁参加完楠儿与安郡主的定亲宴再走,皇后若是无事,多想想定亲宴的事吧,切莫再出现上一回的冲突了。”
皇帝的反应太冷淡了, 冷淡得出乎霍皇后的意料,霍皇后深深地看了皇帝一眼,心中,忽而涌上一个十分大胆的猜测:“圣上,您……您是不是早就知道?”
皇帝顿了顿:“那是南疆的苏皇后,不是北梁的淮南王妃。”
若是皇帝不是与她打了一圈太极才说的这番话,她或许就信了。
霍皇后到底是霍皇后,片刻的功夫便已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端庄地行了一礼:“臣妾思妹心切,让圣上见笑了。定亲宴,臣妾一定会全力准备的。”
圣上,您不承认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验明她的正身。
……
楚璃年轻,底子好,没出现大夫担忧的高热症状,修养几日后已能勉强下床。
陆薇扶着他在院子里走了一圈,他光明正大地将搂住陆薇的肩膀,半边的身子的重量压在她身上,陆薇被压得胸闷气短:“你……你是不是还是不能走啊?”
他云淡风轻地说道:“这不是走得好好的?”
“你这是走吗?是我在走好不好?”陆薇快被压死了,“换个人行不行?”
楚璃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哦,我这是为谁受的伤?”
死穴,妥妥地点了她的死穴!
陆薇咬牙,把不甘咽进了肚子,一手拉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一手揽住他精壮的腰身,承受着他的“压迫”,在花园艰难地前行。
她喘得上气不接下气,那仿佛难耐的喘息声,听得楚璃浑身燥热。
楚璃握住她肩膀的手紧了紧。
陆薇察觉到了肩膀上的异样,顺势看了看他的手:“怎么?你是不是不舒服了?那今天就先走到这儿吧?大夫说你不用操之过急,还是得以静养为主。”
言罢,未得他回应,陆薇朝他的脸看了过去,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却是把陆薇的小心肝儿都吓抖了。
这、这、这什么眼神啊?像要把她给生吞活剥了似的!
“你……”她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襟,发现因走路拉扯的缘故,自己的衣襟不知何时已经散开了大半,大片的肌肤露在外头,肚兜里春光乍泄。
她忙捂住了胸口,低叱道:“你往哪儿看?!”
楚璃收回了目光,一本正经地说道:“已经看完了。”
陆薇气得跺脚:“流氓!”
楚璃低头,唇瓣碰了碰她粉嫩嫩的小脸蛋。
陆薇炸毛得跳了起来:“你干嘛?”
陡然失了支撑,楚璃险些栽倒!稳住身形后,脸色都白了一圈,随机瞠目看着陆薇,微微露出一抹笑来:“耍个流氓。”
陆薇:“……”
受伤之后的楚璃变得让陆薇难以招架,以前好歹是闷骚,死鸭子嘴硬,她还能与他怼上已怼。如今倒好,又无耻又无赖,还各种无辜温顺小绵羊,她就算是怼他,也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力极了。
要不是她一直守着楚璃,确定楚璃没有发烧,她几乎要怀疑楚璃是烧坏脑子了。
楚璃伤了屁股,不能坐,吃饭都得趴着,陆薇端了粥来,一勺一勺地喂他。
今天厨房熬的是红糖薏米粥,这种粥不浓稠,一勺勺得特别干净,可每一次陆薇喂楚璃时,楚璃都会含着勺子舔一舔,粉红的舌尖在白玉小勺上轻轻地扫过,说不出的撩人。
陆薇觉得,就算是女人,也不能把一碗粥吃得这么撩人。
“好苦。”楚璃突然皱眉。
“哭吗?怎么会?红糖熬的呀。”陆薇嘀咕完,下意识地舀了一勺放进嘴里,“甜的呀。”
“我再尝尝。”他迫不及待地说。
陆薇忙舀了一勺喂给他,他吃完,餍足地舔了舔唇瓣:“甜的了。”
终于反应过来被占了便宜的陆小薇:“……”
下午,陆薇被霍皇后的贴身女官宣去了皇宫。
“灵芝姑姑,你知道皇后娘娘宣我去做什么吗?”该不是发现了她在淮南王府照顾楚璃的事,所以要向她问责吧?
灵芝莞尔一笑:“安郡主不必紧张,娘娘是想问问璃世子的伤势恢复得如何了,没别的意思。”
“娘娘……知道我在淮南王府呀?”陆薇低低地问。
灵芝笑道:“娘娘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娘娘是世子的姨母,世子有人照顾是好事,娘娘只会高兴,不会苛责。”
这话有些耐人寻味,她与楚楠虽未正式定亲,不过在不少人眼里,已将她看作庆阳王妃未来的世子妃,这个风口浪尖儿上,她实在不宜与楚璃来往。只不过楚璃是为她伤成这样的,芊芊也需要她的照顾,她又得了爹娘的应允,才每日放学后往淮南王府去。
可这是她的立场,不是霍皇后的。
霍皇后既然想讨好楚楠,就不该在这种事情上犯楚楠的忌讳。
她却好像支持自己与楚璃来往,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陆薇猜不透霍皇后的心思,只得老老实实随杜女官进了凤禧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