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璃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没说话,眸光冷若寒潭。
南宫珏被看得心里一阵打滚:“我是南疆太子,啊——”
楚璃一脚踩断了他左手骨。
像踩着一颗白菜,冷酷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
陆薇惊得捂住了嘴,印象中优雅清冷的堂正师兄,原来也有如此暴力的一面,这才一个照面呢,他就把南疆太子的手给打断了。若不知对方是谁倒罢了,可南疆太子明明自报了家门,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楚璃的眸光阴翳如修罗,缓缓踩上了南宫珏的右手:“这只,碰了没?”
南宫珏失声大叫:“没没没!我这只手绝对没碰她!放开我!放开我!啊——”
南疆太子的惨叫惊到了附近的宫人,宫人连忙禀报了皇帝,两国帝后神色匆匆地赶来。
看到儿子与护卫们全都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南疆王面色就是一沉:“这是怎么回事?”
南宫珏“哭着”把楚璃控诉了一遍:“儿臣根本没有招惹他,他就把儿臣给打了!父皇,儿臣的手已经没有知觉,八成是断了!”
“你胡说!”此时的陆薇已经从草地上站起来了,被楚璃挡在身后,听到南疆太子血口喷人的话,忍不住走了出来。
南宫珏没料到这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尽有胆量在两国帝后站出来,果真与南疆的女人不同。他心头冷笑,嘴上却赖皮道: “我没胡说,我的手就是断了!被他打断的!”
陆薇眉头紧皱: “那也是因为你调戏我,世子他为了救我,才与你们起了冲突!”
南宫珏嗤了一声:“我几时调戏你了?”
陆薇眸子一瞪:“你不承认?”
南宫珏冷笑:“你说我调戏你,有证据吗?”
陆薇目光扫了扫秋千的方向,楚芊芊不见了,刚刚应该就是芊芊发觉不对,才悄悄把楚璃叫过来的。楚璃把楚芊芊留在了内堂,肯定是不愿她牵扯其中,莫说楚璃如此,便是她,也不愿将个孩子扯进来。
陆薇掀起袖子:“我的手腕被你捏红了。”
南宫珏翻了个白眼:“我可没捏你!”
陆薇气得跳脚:“你这人……简直无赖!”
南宫珏一口咬定自己没有碰过陆薇,两个侍卫也信誓旦旦,一时间,倒叫旁观者不知该信谁的好了。
陆薇气不打一处来:“你没做亏心事,世子干嘛要打你?他疯了不成?”
“是啊,他干嘛无缘无故地打我呢?我根本从来没有见过他,你知道为什么吗?母后。”南宫珏意味深长地望向了苏皇后。
苏皇后的睫羽颤了一下。
霍皇后温声道:“侄儿顽劣,我代他向南宫太子赔不是了。”
南宫珏显然不愿意如此轻易地妥协。
这倒不是他不肯霍皇后面子,实在是一国太子被个世子揍了,换谁都咽不下这口气。
皇帝看了楚璃一眼:“你断了南宫太子的手骨,便折了自己的手骨赔给南疆太子赎罪吧。”
皇伯伯请慢。楚楠自夜色深处走了过来,神色复杂地看了陆薇与楚璃一眼,冲皇帝行礼道:“刚才的事,我看到了,确实是南宫太子羞辱安郡主在先,二哥事出有因,还望皇伯伯宽恕二哥。”
“你真看到了?”皇帝的声音低沉了下来,“知道欺君之罪的后果吗?切莫为了袒护你二哥,就编造谎话来骗朕。”
楚楠福身:“侄儿不敢。”
南宫珏哼了哼,想说楚楠一派胡言,被南疆王狠狠一瞪,闭了嘴。
楚楠是皇帝属意的继承人,他的地位与南疆太子是同等的,南宫珏可以质疑楚璃,却最好别对楚楠不敬。
皇帝淡淡地牵了牵唇角:“南宫太子想必只是与安郡主开个玩笑罢?”
“那是那是!”南宫珏连连点头。
皇帝又道:“那就是淮南王世子自己误会了,罢了,断手就不必了,自己去领一百军棍。”
一百军棍打下来,谁受得了啊?
“皇……”陆薇刚一开口,被霍皇后拉住了手,霍皇后微微摇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再求情,反而会适得其反。
“一场误会而已,意思一下就够了。”苏皇后握了握南疆王的手,温柔地说道:“臣妾听闻柔儿在广文堂时,颇受璃世子照顾。”
南疆王点头,反正他也不是故意要针对楚璃,楚皇帝表足了态,他顺手推舟替七公主还个人情也未尝不可。
他正要替楚璃减轻些刑罚,楚璃淡淡地开了口:“一百军棍,楚璃领罚。”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完啦
☆、第 59 章
政宫地下有一处小型的水牢,传闻是前朝遗留下来的, 那时前宫还不叫政宫, 并不是六部官员们行政的场所,前宫的主要职能是皇帝给上朝与处理公务所用。那座水牢原也不是用来囚禁外头的罪犯,而是作为犯错的御林军进行处罚的地方。
到了今朝, 政宫不再是皇帝一个人的政宫, 那么多官员进进出出, 时不时听到地牢里传出惨叫, 文官们都瘆得慌,联名给皇帝上了折子,具体哪一任皇帝陆薇不记得了,反正据说是十分体恤官员们的心情,下旨把地牢给封了。
今天为了杖责楚璃,牢门竟重新被打开了。
陆薇站在牢门外,数着里头的响动,一棍又一棍。
楚楠捂住她耳朵, 她把他的手拿下来:“我数数, 免得他们打多了。”
楚楠心头一涩,却根本无法反驳什么, 今天的事,是他们欠了二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