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卿瞪圆了眼睛:“哎呀你还敢吼他?你知道他是谁吗?整个广文堂都没人敢这么大声和他说话!你要不是和他有什么, 你干这样吗?”
楚璃的眸光染了寒凉:“我再说一遍, 你别吼她。”
陆薇拿眼瞪楚璃:“要你管啊?”
陆卿拔高了音量:“你还吼上瘾了?秀恩爱是吧陆小薇?”
“咳咳!”院长大人从后边走了过来,三人立刻收了声。院长大人故作深沉地扫了三人一眼,随后眉开眼笑道:“陆卿你在这儿呢,找你半天了。”
陆卿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瞪妹妹,敛起情绪,向院长大人行了一礼:“院长,您找我有事?”
院长笑了笑,说道:“明天就是外学堂的击鞠赛了, 人手不够, 有些准备工作想拜托你,你可有功夫?”
陆卿迟疑了一下, 问道:“现在吗?”
院长的眼神闪了闪:“对啊,就现在,不现在我干嘛四处找你呢是吧?”冲陆薇挤了挤眼。
陆薇:感觉到了院长深深的不怀好意。
陆卿被院长“拐”之后,陆薇长长地松了口气,都说长兄如父, 她其实是有些怕大哥的,大哥一般不生她气,可一旦生起来,着实叫她招架不住。
她不会承认,当着楚璃的面被大哥“修理”,她的小面子有点儿挂不住。
怪难堪的。
她挠了挠发红的小耳朵,不敢看楚璃眼睛,垂眸道:“那什么,今天多谢世子了。”
她原意是多谢世子把赤影借给她,楚璃自动理解为多谢世子帮我打发了大哥,还算满意地嗯了一声:“总算是知道谁才是自己人。”
这话接的,和她上一句有关系吗?
陆薇古怪地眨了眨眼,却是不敢细问了,刚刚丢脸丢太多,眼下只想赶紧找个地方猫起来:“内学堂今天下午没课,我先走了,世子去上课吧。”
她说着,灰溜溜地走向了中府大门,一开始尚且迈着小碎步,一出门,便撒开脚丫子,一溜烟儿地奔向了自家马车!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红蕊站在马车前,看向她,欲言又止。
抱歉了红蕊,姐姐今天没心情跟你唠嗑儿,改天吧!
陆薇掀开帘子,一屁股坐在了软塌上,热死了热死了,什么鬼天气?她随手抓了把扇子,扇了会儿不解暑,抬手把外衫给解了。
还是肚兜凉快呀。
裤子也脱掉!
裙子里只剩一条小亵裤,整个人都凉爽了下来。
她惬意地躺在软塌上,拉出可折叠式的小方桌,打开暗格,取出一盒冰镇樱桃,咬了一颗在嘴里,酸酸甜甜的感觉,一直凉爽到了人的心坎里。
她合上眸子,享受地呼出一口气来。
呼完,忽然感觉到了某些不对劲。她掀开一只眼皮,瞅了瞅,再掀开另一只,一股强烈的冲击冲进了她大脑,她还没反应过来这股冲击到底在给她传递什么信号时,车帘被掀开了。
楚璃缓缓地走了进来,一凝眸,看到了软塌上的陆薇。
陆薇侧身而卧、单手支头,另一手拿着一颗樱桃,正往自己那红嘟嘟的小嘴儿里送。她上面穿着一件粉红色的绣白莲肚兜,大片的腰肢露在外头,下面是广文堂所有女弟子都有的纱裙,纱裙盖及脚踝,她白嫩的小脚也露在了外头。在小脚丫子的另一端,一条白色的长裤松松垮垮地摆放着。
没、穿、裤、子!
楚璃只觉一股血气冲上头顶,眸色瞬间幽暗了,如乌云蔽日,厚重的云层黑压压地滚了下来,半晌,他意味深长地说道:“难怪你跑这么快,原来是在这儿等着。”
陆薇的内心有一千头赤影奔腾而过……
她就说这马车怎么怪怪的呢?敢情不是自己的马车,是楚璃的。她用得可顺手啊!哪里有方桌,哪里有暗格,哪里有冰块……一清二楚。
好想剁了这双爪子!
臭红蕊,干嘛不提醒她这是王府的马车啊?
等等,红蕊刚刚好像有话与她说来着?
红蕊其实是想告诉陆薇,相国府的马车坏了,不如就坐王府的车回去算了?不过自家小姐已经上去了,她就不用说了吧,反正小姐坐王府的马车已经坐习惯了。
她开心地坐到了外车座上,并不知自家小姐羞窘得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得了。
陆薇手忙脚乱地用外袍裹住了自己:“你、你、你出去。”
楚璃的唇角浮现起一丝淡淡的笑意:“陆小姐,这可是我的马车。”
糗大了!果然没有最丢脸,只有更丢脸。这下,她别说黄河,银河都洗不白她了。
“你……你别误会,我其实……”
“其实很感动,很想对本世子以身相许,本世子明白,不过。”楚璃顿了顿,轻轻地压过去,一手撑在她身侧,目光幽幽地看着她,“本世子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
陆薇眸光扫过他裤子上十分可疑的形状,假装自己没看见。
你的确不是随便的人,你只是有一只随便的鸟。
……
丁班赢得第一轮比赛的消息很快传回了相国府,乔氏高兴坏了,赶紧到老太太的翠竹院报了喜。老太太其实不大理解击鞠赛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又有怎样的意义,不过听到孙女儿赢了,光是这几个字就够她乐呵好一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