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成简哪里看不出她的小心思,就在她转身要跑的时候,一个箭步上前, 就把人抱了个满怀。
“薇薇,算上刚才的汗巾,你今天已经做了两件错事了,你说是不是该好好罚一罚?”他的声音吹在庄采薇耳边一阵热气。
“区区一个汗巾!还是洗干净了的!”庄采薇奋力反抗,“我就随手一拿!”
“我记得当初,你为了你的乌大哥当街与人对招,还把人带到府里去住, 想我这么多年,都没见你为我打过一次架, 也没在你家过过一次夜。”言成简说得委屈巴巴。
“不是……你怎么知道我当街对招了?”庄采薇很快抓住了重点。
她当初救乌树那件事,因为不算很光彩, 怕日后有人拿这个做文章来阻挠乌树的前程,因而不曾刻意声张过,对外都只说庄修然看中了乌树是个好苗子领回家来亲自教导,多少人都觉得乌树是走了狗屎运才有这番机遇。
不想言成简却一语道破了她和乌树相识的渊源。
言成简自认说漏了嘴, 咳了两声不说话了。
“我知道了。”庄采薇笑眯眯地转过身,“你偷窥我,怎么?就那么喜欢我?是不是一听到我出门就悄悄跟上来了?”
那还真就不是。
那时候言成简只以为庄采薇看自己不爽, 也不想上去触霉头,回头还得自己伤心半天,因而很少主动与她碰面,乌树那次确实是巧合。
但是这种时候,傻子才要说实话呢,他可不是庄君源那种不开窍的木头疙瘩。
于是言成简很是温柔地拉过庄采薇的手,细细揉捏一番她的手指,道:“你都不知道,我费心巴力地跟着你,结果看到你为了别的男人出头,那滋味想想就难过,所以今天,你是不是应该好好补偿我一番。”
“嗯?”庄采薇愣了愣,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言成简却已经咬着庄采薇的耳朵对她说了十七八种花样了,哪个都不是正经的那种。
庄采薇一阵脸红,一巴掌把人推开:“你走开!想得美!”
“我想的是挺美的,还有更美的,没好意思跟你说,怕你玩不来,我们一起学习进步。”言成简毫无惧色,一脸神往地深情诉说。
庄采薇的危机意识告诉她,这个话题再继续说下去没准这厮就要直接把她抱上床开始身体力行了,回头叫承和宫的宫人们都怎么看她。
不行不行,赶紧转移话题。
于是庄采薇想了想道:“说正经的,我觉得乌大哥算是个人才,若是就这么栽在我二姐身上有些可惜。”
“你乌大哥确实是个人才。”言成简点点头,在“你乌大哥”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被庄采薇狠狠瞪了瞪,又道,“前些时候的武举成绩我看过了,骑射,步射都是第一,若没有旁的事,我原本打算将他点个武状元的,也算让岳父大人面子上好看。”
庄采薇倒也没想到乌树这么出息,虽然她爹轻易不会收徒,这么多年也就用心教导了自己两个哥哥以及言成简,但原本她以为庄修然是看在自家女儿的面子上才收下了乌树,却没想到乌树确实挺有两把刷子的。
“只是他看人的眼光未免太差了吧?”言成简很是不满地抱怨,“根据我的经验,这人不管多惊才绝艳,一旦娶妻不贤,基本上也就废了。”
这一点庄采薇也同意,若乌树真是瞎了眼一心追随在庄采娴后面,从此也就是她庄采薇的敌人了。
然而庄采薇还是相信自己的眼光的。
“回头我先见一见乌大哥再说。”她决定给乌树一次机会。
这下言成简的眼神就更酸了:“你要单独见一个外男吗?”
庄采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然呢?要不要来个三司会审?”
言成简想了想,觉得自己今天好像也是有点烦人,适可而止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回头薇薇真的恼了他,还不知道要怎么哄才行呢,他夜里可还是有点小想法想要实现的。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道:“不过咱们还有一件事别忘了。”
“嗯?什么?”
“你二姐说过,她兄长和弟弟都下落不明,这件事听上去不像有假,既然如此,那么有一个人在这其中就脱不了干系。”
庄采薇闻言,不禁沉默了。
言成简说的这件事她一早就意识到了,只不过没有提出来。
这个人就是她二叔,庄修文。
两个儿子,还都是嫡子,失踪了这么久,身为亲爹不可能没有动静,然而他却没有向自家大哥求助,足以说明这其中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隐情。
庄采薇很是无语,这二叔一家子是怎么回事?
好好地过日子不好吗?抱紧了庄修然的大腿,吃香的喝辣的,哪怕安心当个纨绔,日子都舒坦得不得了啊?
更何况还有个当皇后的侄女,在凤中城那不就是横着走?
言成简如今这俨然一副昏君的模样,他们有什么要求过来让庄采薇吹吹枕边风,难道不是有求必应?
到底在折腾些什么,她也是不懂。
然而这事就光靠他们两个人在这里琢磨是琢磨不出结果的。
……
因为武举成绩放榜迫在眉睫,第二天庄采薇就赶紧宣了乌树进宫。
乌树头一回进宫,还怪紧张的,手足无措地给庄采薇行了大礼,就傻愣愣地站在了一旁。
庄采薇也不和他多话,直接叫青竹将那条汗巾递给了他。
乌树看到这条本应该在庄采娴那里的汗巾出现在宫里,也是有些惊讶,很是不解地问道:“娘娘这个从何而来?”
庄采薇揉揉太阳穴,道:“青竹,你来说。”
“是。”青竹点点头,上前一步将前一天庄采娴所做的事面无表情地复述了一遍。
乌树越听越沉默,听到最后手中的汗巾已经攒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