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兮。”
富有磁性的嗓音才溢出唇畔,她便立刻偏过头答了一声:“嗯?”
楚襄被这轻轻软软的声音勾得心痒无比,又亲了亲她的脸颊才正色问道:“可有给为夫准备生辰礼物?”
岳凌兮没想到他就这么直接地问出来了,娇容浮起一层浅浅的粉色,半晌才道:“有是有的,只怕是野人献芹,要被夫君嫌弃。”
“成语用得越来越溜了。”楚襄一阵低笑,又拍了拍她的屁股说,“去拿给为夫瞧瞧。”
岳凌兮红着脸去了,长长的裙摆一路曳到了床前,宛如月光倾泻,楚襄刚把视线从那玲珑身段上挪开,就见她像变戏法似的变出了一枚荷包,形状有些扁平,应该是放在枕头底下压的,看来她最近一直都在弄这个。
“喏。”
可能是觉得自己绣的荷包对于一个帝王而言实在有些轻慢了,岳凌兮甚是犹豫,递给楚襄的时候手都有些往回缩,不料楚襄瞅准时机一下子就夺了过去,然后又把她勾回了腿上,当着她的面开始品鉴。
“唔……有鱼有莲,还有皎月,这是简绣的游龙戏凤图?”
“……你看出来了?”
岳凌兮很是羞窘,只因她手下工夫不到家,纵有龙形凤意,却少了该有的霸气和美感,哪知楚襄一点儿都不在乎,当场就把那枚明黄色的荷包别到了腰间。
“难为夫人坐着月子还费神弄这些东西,为夫很喜欢,也很开心。”
“真的?”岳凌兮眸光一亮,话匣子也跟着打开了,“柔儿说,武陵的姑娘都喜欢给郎君绣荷包,里面再放上从庙里求来的平安符,可保一生无虞。”
说着,她手心不知不觉地溢了汗。
楚襄微微挑眉,还没说话,边上的书凝已经笑着揭穿了她:“娘娘又在糊弄陛下了,二小姐说的明明是把青丝缠成死结放在里面,好拴住心上人一生一世。”
岳凌兮霎时涨红了脸。
“当真如此?”
楚襄故意抬起岳凌兮的下巴,迫使她面对自己,可那双水晶般的眸子转来转去就是不看他,俨然是在逃避,就差没借着喂奶遁地而走了,他笑了一阵,终于不再继续逗弄她。
“书凝,去拿把剪子来。”
话音刚落,书凝立刻迈着小碎步出去了,眨眼间就捧来一把锃亮的银剪,楚襄伸手接过,又用食指卷起岳凌兮那滑溜溜的发尾,咔嚓一声过后,一小束青丝就落到了掌心之中,他用红色丝绦绑好,然后当着一帮下人的面塞进了荷包。
“夫君……”
岳凌兮声音微哽,眼角也有些发潮,楚襄笑着吻了吻她,极尽温存之态。
“就让你拴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 襄襄这个生日过得……人生赢家无疑了(?_?)?
第142章 三审
城东,裴府。
在刑部待了大半宿的裴昭刚回到家就看见大厅里堆满了礼盒,大多数都用椒纸包好了,形状不一,放眼望去红彤彤的,而他的母亲正弯着腰在中间精挑细选,偶尔会回过头询问一下父亲的意见。
“相公,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裴元舒放下莳花的精铁剪,稍稍直起身体看向屋内,片刻之后温声吐出一个字:“好。”
“在你眼里就没有不好的东西。”夜怀灵嗔怪着,旋即把那对金镶玉的麒麟镇纸放回了盒子里,正准备再看看其他的物件,不期然瞧见儿子进门了,连忙把他叫到了跟前,“昭儿,快来给娘出出主意。”
裴昭袖手走近,道:“娘,准备这么多礼物做什么?”
夜怀灵失笑道:“你这孩子,前几天才给你看过的喜帖,怎么转背就给忘了?下个月初三蕊蕊就要成亲了啊!”
裴昭微微一愣,后知后觉地说:“哦,我记起来了。”
陆明蕊小时候嘴巴特别甜,每次到家里来都学夜言修的口气喊人,七姑姑七姑父地叫个不停,连带着关系就亲了,裴家没有姑娘,夜怀灵就把她当女儿宠了,这次她要办人生大事,礼物自然要挑最好的。
怪不得他前两天还听见母亲跟父亲念叨,说表哥太不争气,这么好的姑娘没进夜家的门真是可惜了,敢情说的就是这件事。
裴昭揉了揉眉心,算是把来龙去脉都理顺了。
外头的裴元舒刚把一株红豆杉挪到精雕细琢的假山盆景之中,听见娘俩的对话,不由得转过头来插了一句嘴:“儿子最近忙着处理纪桐的案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又熬了一夜刚回来,你好歹容他休息休息。”
“就你心疼他。”夜怀灵白了他一眼,旋即唤来了婢女,“去把灶台上温着的虫草竹丝鸡汤端过来给少爷喝。”
裴昭道:“娘,不必忙活了,我一会儿还得回刑部。”
“这怎么行?”夜怀灵柳眉倒竖,不假思索地拒绝了,“三天两头耗在那里,好不容易回一趟家,屁股还没坐热又要走,再这么下去身体都该吃不消了!听娘的话,回屋好好睡一觉,吃完中饭再去。”
裴昭张了张嘴,正想说那样不行,裴元舒远远地递了个眼神过来,他只好把话咽回去了。
“我知道了,娘。”
“这才对。”夜怀灵拍了拍他的脸,笑眯眯地说,“好了,快进去换件衣裳,娘去后厨看看,让他们快一些,你早点吃完早点休息。”
说完,她敛起罗袖匆匆离开了大厅。
被撇下的父子二人并没有继续捣鼓花草或者回房换衣,而是坐到院子里沏了一壶清茶慢慢地品尝,似乎在某件事上心照不宣。
“案子遇到麻烦了?”
“嗯。”
不必多说,外面的舆论早就被这件滔天大案弄得沸沸扬扬了,之前裴昭公开审了两次,费尽心血才把真相传达到百姓的认知里,这才过了多久,谣言居然又卷土重来,比上次更能动摇人心,以至于纪桐的案子还没有开堂就已经有人上京畿衙门击鼓鸣冤,要求放了他了。
原因也很简单,岳家是奸佞之辈,死有余辜,而纪桐是朝廷的肱骨之臣,为民除害又有何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