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笑,说好。
我也无甚特别想要说的话,只是东拉西扯,和往常在晨钟峰上聒噪他时一样。
他变了些,比从前话多了,看到一朵云彩的形状像棉花也会讲给我。
我心中吃吃的笑,哪朵云彩不像棉花啊……
不过嘴上还是新奇的附和着:“棉花啊,真稀奇……”
我突然问他:“你从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他问:“哪一句?”
我说:“要娶我的那句。”
铃铛似是小小的呼吸一滞,继而连忙说:“算数,当然算数。”
我心中欢喜,又觉有些怅然,这辈子终是没能走出他的五指山啊……
沉默的铃铛又传来他的声音,“从今以后,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等我回来之后哪里都不去了,只在你身边……”
我笑了……
原来我也是他的五指山啊……
睡过一个长长的午觉,我听阿负在窗下唤我出来闲坐,我揉着惺忪的睡眼出得门来,见他在已在屋檐下煮上了茶,两把舒服的藤椅,他一把我一把。
我闻到一阵奇异的清香,恍然发现他煮的是霜前雨上。
我在藤椅上坐下,小心的问:“是霜前雨上吗?”
阿负笑着点点头,“只剩这些了,拿来招待你。”
我颇是感动,忽又想起他在迷阵里消失时恍若在我耳边说过的一句话,于是问他:“你是不是在迷阵里对我说过,暮晚峰上有块石头下面压着一片枫叶,是你留给我一些话?”
他先是点点头,继而笑着摇摇头,“既然还有机会当面说与你听,那片叶子自然也没什么用处了。”
我有些好奇的问:“你有什么话要说与我听呢?”
阿负将煮沸的清茶倒进朴素的小茶盅里递给我,我接过来小心抿了一口,觉得这茶比上次喝时要清甜一些。
大概是在他们无忧无虑的那一世里种下的茶吧……
阿负不紧不慢的喝茶,不紧不慢的放下小茶盅,这才开口说道:“你想知道我是如何离开昆仑磐石的吗?”
我略有些诧异,为何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虽然我是很好奇他如何从昆仑磐石下脱身,但记得上回他说过,这件事他没办法说出口,因为说出口了,就会打破他立下的血誓,会付出打破誓言的代价。
我摇摇头,“你不要说,说了不是会付出代价的吗,所以我不想知道。”
阿负笑了,“那时的话,你到还记得……”
我说:“又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玩笑话,当然是会好好记得。”
阿负却淡淡的说:“无妨,无妨……”
他帮我往小盅里添上茶,自顾自的说道:“你那时问我,难道不是凭一己之力逃出来的吗?还真被你歪打正着的问对了。”
我捧着飘香的清茶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不知他为何非要提起这么危险的话题,万一不小心破了血誓该如何是好。
他淡淡道:“我的确不是靠一己之力逃出来的,没有人能从昆仑磐石下逃出来,我其实是被景旭的母后放走的。”
我点点头,喝了一小口茶,继而又噗的喷了出来。
“什么?”
我一边抹着裙子上的水渍,一边难以置信的问。
阿负点点头,“你没听错,我是被她放出来的。”
我结结巴巴的问:“为……她为何要放你出来?”
阿负说:“因为她与我一番长谈后,想要我的一件神器。”
我努力回忆阿负在客栈里说过的话,嘴里念叨着:“神器,是你之前讲给我们听的那四件神器吗?”
阿负点点头。
我好奇的问:“是哪件神器呢?帝后要神器做什么?”
阿负看着我,似乎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我便掰着指头自己数了起来,“怨憎还在七十二寨,死生泉在迷阵里,剩下的只有鬓如霜和那件你称作邪器的东西。”
阿负看着我,目光认真的有些陌生,他说:“鬓如霜已经毁了,我只剩那件邪器。”
我迟疑着问,“帝后想要那件邪器?”
这样一说倒也不甚意外了,帝后那样的人,心中不知搁着多少件刻骨铭心的求不得。
我又好奇的凑近些问:“她想求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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