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2 / 2)

我打眼往他面上看,他一副温和谦卑的姿态,但我从他拱起的脊背中瞧出了一丝倔。

他是谦卑的,但他的谦卑里没有奴性,是某种隐而不发的憋气。

无端的叫人想提防他。

我冲他微笑,“寡人听闻冀州旱了好几个月,驸马的故乡在冀州,料想也心系冀州吧。”

冀州旱灾这事我就听谢弭提过一次,他还因着这事打我,不知现在如何了,想来是能治住,要不然也没可能有闲心管锦州河道。

裴煦浅声道,“老家遭难,微臣寝食难安,早已于月前派送了些物资回去,以尽绵薄之力。”

那他倒是真有心了,一朝富贵竟还能想着家乡,这没几人能做到,看来他是个念旧情的人,我倒把他想的太坏。

他额头上还裹着纱布,我稍稍放柔声道,“驸马的伤还未好,不该急着过来任职。”

裴煦抬手碰了碰纱布,轻声道,“这就是小伤,微臣身体还算好,当不得事。”

他这么说,倒似没把伤放在心上,莫名的就有几分伤感。

我觉着这个话不能再说下去,我这人心飘的很,之前看他哪哪不顺眼,现在他只对我流露出谦和,我就开始对他生好感了,这不好,谢弭说过,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不能因为他短短的几句话就改观,这样显得我耳朵根子太软。

我望了望他手里的书,道,“刚才见你看这书入神,这书这么好看?”

裴煦将腰俯的更低,温声道,“回陛下,微臣只是被书中的一个小故事震撼,一时忘乎所以了。”

我被他的话吊起了兴趣,忙问道,“什么故事?”

裴煦道,“陛下,讲的是个数年不得高中的进士,一朝得中状元,被当朝宰相招为乘龙快婿,本以为能前程似锦,未想他的仕途就断在这里了,宰相谋逆,将他牵连在内,他连同着他的权势梦一起死在断头台上。”

这故事有什么精彩的,俗的要命,我还道多有趣,果然是书呆子,看个烂俗故事还能上头。

我随便问道,“你震撼什么?”

裴煦笑道,“他若高中后,婉拒婚约,一定不会走了这条不归路。”

我嗤声笑,“他即贪恋权势,想攀附权贵,那这条路就该是他的归宿,要怪就怪他自己贪心。”

万事万物都讲究个利弊,即是得了利,就别想撇去弊,既然获得了荣耀,那也要承受荣耀背后的坍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能说他活该。

裴煦低着话说是。

我算着时间,秦宿瑜约莫是要回来了,我不便在这里久呆,就起身道,“驸马早点回去歇息吧,这天也不早了。”

裴煦屈膝跪地,“微臣恭送陛下。”

我转身就走。

我走出没多久,想着要跟他交待些话,便又掉头回去,却见兽园的门早已锁上,他竟走了。

五皇姐说她恶露不止,这事我要问问是不是算好了,他应该没走远,我跑快点还能追上,

我朝外宫的宫门方向跑,雨鸢在我后面追,“陛下,天黑了,不好再在外头呆。”

我嘘着声,窜到宫门口,正要跨门出去,就看到裴煦在和一个人说话。

是个女人,瞧身形应该是白荷,我算是服了这女人,是个男人她都要勾一手。

裴煦的表情冷冷淡淡,和她保持了两步远,倒是守礼的很,我不免对他又添了几分好感。

雨鸢拽我袖子道,“陛下,我们回去吧,太子殿下恐怕要回来了。”

我一抓脑袋,得在秦宿瑜回来之前先收拾好,我可是在穆娴面前打了包票,一定要睡了秦宿瑜。

我返身往回跑,急着道,“快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张走走剧情哈

咳咳咳,上一张的两句诗宝贝们看懂了吗?其实第二句比较隐晦,能看懂的都是大师!

第51章 叫夫君51

我们回到紫宸殿的时候天已大黑, 还好秦宿瑜没回来,我着慌的拉着雨鸢给我打扮。

“快给寡人画个慵来妆。”

雨鸢慢吞吞的掀开梳妆盒,磕巴着声道,“陛下, 慵来妆不适合良家妇女。”

就是要不良家妇女, 我是勾引秦宿瑜, 太良家妇女了不是倒胃口吗?

我催促道,“要多不良家妇女就有多不良家妇女, 寡人今晚要干大事, 就是要浪的飞起。”

雨鸢细细笑,“可是太子殿下不定就好这口,要是适得其反,把太子殿下吓跑了您没地方哭。”

我呆住, 她说的是有点道理, 秦宿瑜向来骄矜自持, 就没见他表现过对什么感兴趣,我若太放荡大约真能吓到他,得使用迂回战术, 让他难以自制, 自己扑上来。

我琢磨一会儿, 想不出什么妆容合适,只得问她,“你瞧着寡人怎么配妆?”

雨鸢托着腮思索,“陛下脸儿细俏,妆重了反倒掩盖原本的容色,奴婢给陛下稍加修饰,画个笼烟眉, 再点个桃花唇,能让陛下显得楚楚动人,娇不自胜。”

咦,楚楚动人,娇不自胜,那不就是白荷吗?

一想到白荷我牙都酸了,我摇手道,“不成,寡人不走这个风,完全掩盖住了寡人的大气敞亮,寡人要让他一眼就被寡人的风采惑住,最好能一面制敌。”

我可不要来什么弯弯绕绕,那是没本事的娘们儿才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