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就被人堵嘴带了下去。
那小童也被带走,徒留一只药箱孤零零放在地上。
等屋子里重新安静下来,那嬷嬷面色变幻,太子妃不看她,重新看向纪桃,缓和了语气,“纪大夫,若是想要公主苏醒,你需要多久?”
纪桃微微欠身,“三日。每日都得针灸半个时辰。”
太子妃语气慎重,“我想要公主苏醒,有些话想要问她。”
纪桃点头,走到榻前,掏出银针开始施针,嬷嬷担忧的看着。
太子妃坐在一旁,闲闲喝茶。
宽阔的屋子里,只剩下几人浅浅的呼吸声。
“娘娘,幸大夫是公主特意请来的大夫,很得公主看重……”
嬷嬷试探着开口,似乎觉得这话不对,太子妃一看就来者不善,根本不像是和公主关系好的样子。
“幸大夫医术高明,看护公主和县主的身子多年,若是娘娘想要公主苏醒,他真的可以的……”
嬷嬷的语气有些压抑,底下满是恐慌。
太子妃闲闲开口,“你怕是不知道纪大夫的师父付太医得父皇看重,她说三日,三日之后公主一定会醒过来的。”
纪桃对于身后的声音恍若未闻,只注意着手下的动作。
半个时辰后,她扎破公主的指尖,粘稠刺鼻的黑色血滴滴落在地上。
嬷嬷看得面色苍白。
过了几息,太子妃看到纪桃收拾银针,道:“明日我再来,你只需要好好伺候好公主。”
“不该想的事情别想,想要活下去,自己通透些。”
嬷嬷站在公主府大门口,看着太子妃带着纪桃上马车,愣愣的想起方才太子妃说的这句话,她抬眼看到朱红色的大门,似乎那上面的颜色更加黯淡了几分。
马车里寂静一片,太子妃看向沉默整理着药箱的纪桃,道:“纪大夫,你可有什么要问的?”
纪桃想了想,“娘娘,什么都可以问么?”
太子妃含笑看着她。
纪桃对上她的笑容,瞬间了然,意思可能就是不该问的别问。
“我只是想问问,娘娘到公主府的事情……公主的病情,我想要回去请师父指点一番……”
纪桃欲言又止,本身就是试探。若是太子妃答应,就证明此行皇上是知道的。
太子妃倒是干脆,“这是父皇的意思。”
纪桃安心了。
想起方才那位幸大夫,太子招揽他的事情应该是真的。如果他只是公主府供奉的大夫,是没必要如此高姿态的,尤其是如今公主府失势的情形下,他甚至可以那个时候不出现在那里,假装不知道就行了。之所以如此,大概还是想要太子府那边更多的供奉。
太子妃声音轻轻,“当初惟儿的身上中的毒,应该就是出自那位幸大夫。”
纪桃低着头,听到这些消息,对她来说,她宁愿不知道。这就跟承认惟儿当初中的毒是公主下的没区别。这个不是主要的,主要是当下的人有句话叫家丑不可外扬。某种程度上来说,公主府和太子府也算是一家人了。
虽然他们都致力于整死对方,一点都不像是一家人。
不过,公主确实是作死啊。对皇上看好的储君嫡子动手,岂不是嫌命长么?
又一想,如果当初的三皇子不是景元帝看中的储君,公主也不会对他出手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福祸相依。
纪桃比较好奇的是,当初几位皇子争得跟乌眼鸡似的,公主是怎么看出来皇上属意三皇子的?
马车直接送了纪桃回恒德街,今日太子妃的马车不算招摇,但是周围围了十几个太子府的私兵,一看就知道里面是太子府的人。
纪桃顶着周围邻居的各异的目光拎着药箱进门,她倒是不怕,反正早晚外人都会知道。
京城里大多数人看纪桃,都知道她是左副都御史夫人,付太医的徒弟,会治关于子嗣之类的病症。
再多就没了。
许多人都觉得纪桃是运气好,于林天跃微末之时嫁给他,只不过是施了些银子。如今就得了林天跃敬重,一心一意对待。
当然,林天跃的名声越来越好,对糟糠之妻不离不弃,为了不让纪桃伤心,甚至推了许多美人。还将岳父岳母接到家中养老,母亲也不管家,从不出门应酬,全部交给纪桃。
纪桃的好命不只是因为林天跃,还有付大夫,当初她赈灾的一锅药汤,纯粹是付大夫熬的,就因为是她赈灾,就得封四品诰命。这在干国几百年的历史上都是少数,就凭着这个,以后的史书上也会寥寥记上几笔了。
纪桃平日里认识的人不多,而且京城也没多少人为子嗣所困扰,真正会请大夫治病的都是各家夫人,至于妾室,不会生最好,谁还找大夫治病?
而且纪桃为四品诰命夫人,一般的夫人不好上门,妾室更不用说,是不会到纪桃面前
来的。
恒德街的众人看到纪桃被太子府送回来,还是好多人好奇的,联合纪桃以前的名声,大多数人都觉得是太子妃或者是太子侧妃伤了身子需要她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