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节(1 / 2)

一楼众人听得兴致勃勃,纪桃和杨嬷嬷带着轩儿路过,并没有人注意到她们。

三楼辰王妃的屋子里,气氛轻松,纪桃推门进去时,罕见的发现辰王也在。

辰王看到她进门,站起身道:“林夫人,麻烦你了。”

纪桃的眼神落在榻上的孩子身上,小脸苍白毫无血色,身子虚弱,那么小的孩子,时不时还咳嗽一声。

纪桃上前把脉,半晌后收回手,正色道:“我得针灸放血。”

辰王妃闭了闭眼,声音艰涩,“纪大夫请便。”

纪桃对着那满是懵懂的孩子柔和的笑了笑,伸手去解他衣衫。

这么大的孩子,眉心皱了皱,嘴瘪了下,似乎想要哭,纪桃伸手摸摸他的头,“别哭。”

孩子真的没哭,辰王妃上前,轻声哄着,纪桃掀开他的衣衫,一根根银针扎上去,屋子里一片寂静,辰王坐在对面窗户下的椅子上,手里端着一杯茶,看着纪桃的动作,银针不停往瘦弱的小身子上扎,很快就看到孩子周身满是银针,他端着杯子的手指指尖泛起了白,眼睛都红了。

辰王妃也差不多,伸手蒙住孩子的眼睛,轻轻给他哼着小调,眼泪一滴滴往下掉。

纪桃的心里也不好受,不过她的手很稳,针下得飞快,几息过后,她手里一把泛着银光的小刀出现,往孩子指尖一抹,暗黑色的血一滴滴落在地上。

一直沉默的辰王突然起身,伸手从桌子上拿过一个空杯上前接住。

本就颜色发黑的血落到雪白的杯子里,几乎变成了黑色,辰王妃看了一眼后转开眼睛。

纪桃扫了一眼,辰王低着头看了半晌,道:“林夫人,若是这些毒血再喂给人喝,会如何?”

纪桃无语半晌,不确定是不是她以为的那样,只道:“会中毒。不过应该不严重,上一次给世子针灸算是放掉了大半的毒,这些都是余毒。”

屋子里再次沉默下来,还有些伤感,杯子里的血眼看着就有小半杯,纪桃又拿一根银针往孩子的手臂上扎去,指尖滴落的血就越来越慢,辰王妃松了口气,纪桃这样,明显就是此次放够了。

纪桃收回银针,榻上的孩子已经开始哭,小脸变成了惨白。

她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辰王夫妻,到底没说话,走到桌边写药方。

看他们的模样,对孩子显然也很上心,尤其这个孩子生下来先天不足,养成这样确实不容易,不光是物力,还得有耐心。如今孩子中毒,确实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

再说了,她身份不够,有些话是不能说的。一说出来,显得人家亲爹娘不上心一般,平白得罪了人。

纪桃写好了药方,道:“这两日可能会发热,不过会越来越好的,往后排出的毒会越来越少,世子也不会这么难受。”

辰王妃点头。

纪桃想了想,又道:“王爷可以去让别的大夫看看,毕竟这样的法子太伤身子,若是有别的好办法,比如喝药排毒之类。若是可行,为了世子好,还是换别的大夫。”

辰王妃立刻答,“不,我相信你。”

纪桃无言,辰王则是看了她半晌,问道:“林夫人,我想要问问,你师父他师从何人?”

纪桃想了想,好像没有听过付大夫说起过这个,她也没问。

说真的,纪桃最开始找付大夫拜师,想的就是学了医术过后给桃源村众人治病养活自己,付大夫在她眼中,也就是个一般会治个头疼脑热的大夫。

第一百七十四章

但是从付大夫拿出祛疤药膏,纪桃就隐约察觉到他并不简单。尤其疗效那么好的药膏落到付大夫手中,似乎并不是很重视的模样。

还有,付大夫不像是一般的老顽固大夫,对于新兴的药草很是热衷,纪桃自己制出可以缝伤口的线时,他也很兴奋。

纪桃沉默半晌,道:“我不知。”

辰王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只道:“令师来历应该并不简单,我问过太医院,他们就算是知道针灸,也并不敢随意下针。”

纪桃讶然,她自从到了京城,并没有给人治过病和看别人治病,唯一看过的就是的那个故意给李公子下毒的。

想到那位李公子,纪桃又想起他想要她帮忙排毒,被纪桃拒绝后。还特意弄垮了冯远山,若是真的有别的大夫会针灸,他又何必费尽心思和尚书府作对?

反正冯远山被流放以后,纪桃并不觉得这件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就凭着他能无声无息从纪桃家院子里将那么大的一个黑衣人带走处理,还能不被人发现,光是他手底下的这些人,他就不可能无辜。

纪桃沉思片刻,抬眼看向眼眶红红轻声哄孩子的辰王妃,正色道:“若是让我师父来给世子治病,世子的身子应该会好得快,最重要的是,不会受这么多罪。”

见辰王似乎在考虑,纪桃再次道:“说来惭愧,我学艺不精。若是让我师父来治,最起码,每次排毒的针可少扎一半。”

辰王妃猛然抬头,“真的?”

纪桃正色点头。

辰王见了,沉吟片刻,“我知道了。”

杨嬷嬷一直站在角落和轩儿玩闹,纪桃伸手接过,回身告辞。

到了二楼,纪桃坐在往日的包间里,看着下面热闹的大堂,和轩儿一起两人吃了两盘点心,才起身准备下楼。

纪桃刚刚出门就听到有人唤她。

听到这个声音,纪桃眉心微皱,回身看着不远处的冯婉芙。

果然是阴魂不散。

冯婉芙此人,不达目的不罢休,会追到这里也是纪桃意料之中,只是她没想到会是今日。

冯婉芙见她停住,拉着杨大成飞快上前,“桃儿。”

她语气里满是喜悦,“桃儿,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

纪桃抱着轩儿,淡然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