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2 / 2)

“青夏?”床上响起熟悉的声音,那声音明显中气不足,还带着几分痛苦和克制,不想让来人发现他的痛苦。

钱青夏赶紧点头,“二蛋哥,是我。”

床上的人放下心来,一直严肃的语调终于轻松了些,只是依旧能听出主人是个不善于表达感情的硬汉,“你怎么来了?”

“二蛋哥你还说,刚刚赵忠国跑来和我说,你跟人打架都流血了,害我担心得不行,立马就背着我爸跑了过来。”钱青夏紧张的望着昏暗光线下床上的人影,她关心询问道:“你怎么样?严不严重啊?血流得多么?要不去小诊所包扎一下吧。”

“不打紧,昨天遇到一个好人,他带我去诊所里上了药,又打了针,现在已经好多了。”

二蛋说着,赵忠国也跑了进来,二蛋听见声音,立马出声,“忠国你出去。”

“我有话要和青夏说。”

他把刚刚进来的赵忠国赶出去后,这才在床头摸来摸去,他摸出一个东西,塞进钱青夏手里,“昨天听见你说你要走了,也没什么东西给你,只有这个,你不要嫌弃。”

“既然离开了这里,就好好读书,别再像现在这样跟着别人混日子,没有前途。”

钱青夏手里的东西不大,她摸了摸,也不确定手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二蛋哥你放心吧,我打算去当演员了。”钱青夏傻笑,试图让气氛变得更轻松些。

“我现在老有志气了,等哪天我出名了,我就风风光光的回村里,请你们大家伙吃顿好的,不吃撑肚子不给走。”

“演员?”

二蛋话里有些不赞同,“听说那里面的女人总会被一些老男人惦记上,你……”

“诶,二蛋哥你这样说就是看不起我了,虽然我跟着你混得不久,可到底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我这么机灵,你还怕我吃亏不成?别说是一个老男人,就是来两个,我也打得过,就算打不过,我还不能跑啊?”钱青夏拉长了语调,话里透着被人看轻的不爽。

“成,要是真有人欺负你,你捎人带句话回来,我带着大林子去给你讨回来。”

“好。”钱青夏眯着眼睛,笑得很甜。

“那二蛋哥你到底伤得严不严重?”她问道,刚刚他还没回答她呢。

“不严重,就是这几天不能下地干农活了。”二蛋声音很平静,他怕钱青夏紧张和担心,又说道:“不过我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去挖些草药,也能卖些钱。”

“我托人去问了,那家伙比干农活还要赚钱。”

钱青夏这才放下心来,“行,那我放心了,到时候二蛋哥发达了可别忘记我这个腿部挂件啊。”

“腿部挂件?”

“恩……就是你的小跟班。”她笑着解释,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刚刚赵忠国急急火火的模样,她还以为真出了什么大事,幸好。

“你背着你爸又跑出来,再不回去又要被说了,别和你爸顶嘴了,你爸也是为了你好。”以前每次远远碰见钱旺财,他都会被钱旺财翻白眼,活像他抢了他家闺女似的,二蛋觉得自己再冤枉不过。

“快回去。”

钱青夏觉得他的话十分有道理,她站起身来,“那你好生休息,以后就别带着大林子出去打架了,抓紧时间卖些草药多挣些钱,咱们这里背靠大山,草药又多,二蛋哥你稍微勤奋些,也能赚上讨媳妇儿的钱,好好孝敬伯母伯父。”

“知道了知道了。”二蛋不耐烦打断她,“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婆婆妈妈,一直说烦人得紧。”

钱青夏眉梢挑起,心想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她终究压抑住了本能的顶嘴反应,“那我可就真走了啊。”

“走吧走吧。”

钱青夏当真转身就走。

“对了,那个东西你保管好,我看卖给我的那个人老珍惜了,听他说是叫什么天珠,我用五块钱买回来的,也不知道值不值钱,反正听说它可以保佑人一生平安,你好生戴着,别弄丢了。”

二蛋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钱青夏脚步一顿,天珠?

她想的那个天珠?

她赶紧回头,呼吸都热了些,“几眼的?”

“好像是八还是九眼。”

“!”钱青夏立马觉得手里的东西烫了起来,她赶紧回去,把东西还给对方,“二蛋哥,你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这可是后世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

“贵什么重,给你你就收着。”二蛋哥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他语气严厉,“你要出去闯荡,哥也没什么好东西给你,就送你一个平安符,你还不收?”

“不是,我……”钱青夏无言以对。

“既然你说他它值钱,那就当是哥提前送你的嫁妆,出去别随便找个野男人,要是没钱了,你就把这东西卖了!”

她瞬间哭笑不得,二蛋哥这思维也太清奇,若真到了那步,她宁愿饿死也不会把这东西卖掉,就算是死,她也要带进棺材里!

钱青夏深呼吸一口气,把东西小心收进空间,她对着二蛋哥深深鞠了一躬,“二蛋哥你放心,等我挣钱了,我一定会回来给你盖间大房子。”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能得到这般纯粹的兄妹关系,她实在感激不尽。

“知道了知道了,快走。”那不耐烦的模样就跟驱赶小猪仔似的。

钱青夏恋恋不舍转身离开,隐约间听见男人低沉的声音,“盖什么大房子,有那钱不知道存起来把自己打扮好看些么。”

她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好笑,她出了屋子,赵忠国还在屋外守着,她抬起下巴指了指里面,“你进去吧,二蛋哥和我说完话了,我先回去了,不然带会儿我爸又要说我了。”

她和赵忠国分别,缓步往家走去。

她走着,背后突然觉得凉飕飕的,她回头望去,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钱青夏定眼一瞧,这不是那个谁,那个伸出援手的大兄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