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弱的中年妇女神情镇定,她泰然自若得让人不由得怀疑这个叫林路的男子是在胡说八道。
林路着急了,他一把翻出自己五彩背包里的望远镜和伍参军的相片,
“这不是你给我的?你让我到他们家山顶上偷看,看到这个男人就给你打电话,你还给了我五十块钱,现在你竟然不认了?”
覃玉霞照样云淡风轻地说,“我如果有五十块钱,做什么不好?还拿来给你,我岂不是疯了?”
她说这个话的时候态度还是十分泰然,但一双浑浊的眼睛却悄悄地瞥了一眼自己姑爷。
鹿泉标额头上的青筋冒了出来,“妈,这个望远镜我不是收在箱子里,你怎么把它翻出来了?还把它给了人家?还有,这五张大团结,是不是我放在箱子里的?”
“我没拿。”覃玉霞眼光闪烁了几下,“说不定是林路上次来我们家做客之时偷偷拿的,他今天不把东西拿出来,我们还不知道这个望远镜已经被偷了呢。”
林路气急,“覃师姐,既然东窗事发,你就老实承认,我们又没干出什么错事,只不过在他家旁边偷偷看了一下而已,你把我一个人埋在坑里,当自己还能独善其身?”
“偷东西又不是什么大错,林路,你就承认了吧。”覃玉霞不动声色地说道,“只要把东西还给我们家就行了,我们也不会过于追究。”
“呸......”林路大怒,“你只给了我五十块钱,就让我做这种事情,你知不知道他们家的人不但凶得很,还养了一只大老虎,这么危险的地方,你不但让我去,还不告诉我有危险!”
第一千零七十章 一往情深
第一千零七十章 一往情深
(一更)
“大老虎?”覃玉霞的眉头皱了起来,“你别胡说八道,谁家会养大老虎?”
“我胡说?”林路这一天来集中的怒火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你这个臭婊子,我敬重你,喊你一声师姐,你却这样子陷害我!你害我差点被老虎吃了,现在又诬陷我偷你们家的东西……”
林路的胸膛急速起伏了几下,终于不管不顾地喊了出来,“你这是在逼我......逼我把你杀自己男人的事情说出来......”
这句话一说出来,鹿泉标倒吸了一口冷气,“妈,上次你说兰兰她爸在山上被野兽吃了,难道竟是你杀了他?”
“不是!”覃玉霞嚯然起立,她红着双眼,声厉色荏地喝道,“林路,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兰兰他爸是在你们山上被老虎吃掉的。”
“如果不是你用锤子砸昏他之后挖了他的心,然后又把他扔到虎啸崖,老虎怎么会吃他?”林路阴恻恻的说,
“老虎可不会抡起石头砸人的脑袋,咱们要不要去验一下尸?看看你男人的头上,是不是有一个大凹坑!”
“咣当……”
一个东西掉落地上的清脆声音,让大家都把头转向了楼梯,那里一个大着肚子的女子正惊恐地看着覃玉霞,
“妈,娄坤虽然不像话,但毕竟是我爸,你难道真的把他杀了?”
“兰兰......”覃玉霞急急走到楼梯口,抬头看向娄兰,“我怎么会干这种事情?你快临盆了,受不了惊吓,不要在这里听他们胡诌。”
云妮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常言说,虎毒不食子,看来这事是真的,就连这个阴险狠辣的覃玉霞,也对自己的一双儿女爱喻眼珠、呵护备至。
鹿泉标也赶紧上前搀扶,“兰兰,你上楼好好躺着,眼看这两天就要临盆了,千万别受了惊吓,这些事情我会管的。”
四十多岁才有自己的孩子,鹿泉标觉得自己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可是,这个岳母怎么就这么不省心?她整天在家里摆弄那些蛇蛇虫虫也就罢了,现在还招这么一个煞星来这里。
伍再奇和云妮夫妻俩他自然是认识的,当初在国光饭店门口,这个看起来俏丽无双的女孩,一脚就把革委会武功最强的王主任踹飞,她不是煞星是什么?
“我胡诌?”林路怒火中烧,“这里就有公安局的同志,我现在向他们报案,我要报告政府,覃玉霞杀了她男人娄坤!”
覃玉霞一张脸煞白,她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大厅旁的一个小屋子里冲出了两个十几岁的孩子。
其中一个男孩子比较大,约莫已经有十四五岁了,他冲着覃玉霞大叫,“我知道是你杀了我爸爸......那天在山上,我看到你们在床上有许多血印子......”
“爸爸说了,虎啸崖很可怕,让我们俩千万不要去那个方向,他自己肯定不会去的。”女孩子也喃喃自语了几句,她惨白一张小脸瑟瑟发抖。
覃玉霞的那个妈万老太,她趁着欧行月爷爷来学校的时候,冲上去跟他相认。
覃玉霞趁机求老爷子带自己上山学制蛊,娄坤一看覃玉霞有翻身的机会,也请了假带着一双儿女跟着上山,企图跟着学习养蛊。
他却没有想到,他的这一条命也因此葬送在这一座神秘而古老的大山里。
“你们俩再胡说,我就把你们送走,让你们俩饿死!”覃玉霞阴恻恻地说,“这两年来,你们给我使了多少的坏,我还不是一样养着你们?你们竟然敢在这种时候反咬我一口?”
男孩子什么都不说,只忽然把自己胳膊上的衣服卷了起来,“你养我们是因为你有什么好心肠吗?你不过是留我们在这里给你出气罢了,你看看你打得我成什么样子了?”
他又过去撩起他妹妹身上的衣服,十一二岁的小女孩腰肋之间布满了掐痕,一片片瘀青让人触目惊心。
鹿泉标看向岳母的眼神变了,“妈,兰兰一向交代你,要让他们吃饱,不要打骂他们,你怎么就不听呢?我们俩的孩子快出世了,多少要为他积一点阴德。”
云妮意外地看了一眼娄兰。
——难道在经历了这许多的磨难之后,她终于不再像以前那样一身的桀骜不驯,尖酸刻薄了?
覃玉霞的脸上晦涩不明,“小孩子不听话,掐几下又怎么样?他们俩如果不调皮,谁会耐烦去打他们?”
——这两个小崽子当年在拉丝厂宿舍,变着法子陷害自己被他们父亲打,他们落在自己手里,自己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她打我们,还不许我们俩哭。”女孩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姐夫,她经常趁你们出去了,就来打我们俩。”
“我小时候她也是经常这样掐我。”伍再奇笑吟吟地说,“她自己的孩子舍不得打,可不就拿我们来出气。”
娄兰一张因为怀孕圆乎乎的脸上,神情一阵变幻,她缓缓说道,“大哥,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你就不能放我妈妈?”
伍再奇正色说,“我早就不耐烦跟你们纠缠,你问问你妈妈,她这些日子又干了什么,她竟然把主意打到我那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小弟弟身上,你说,让我怎么放过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