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没看见呐!那只该死的老鼠,害我被嘲笑了这么久,我要是看见了,还能趴上去?”安心舒气急:
“后来人家问我:你傻不傻?这么大一只老鼠没看见?我恼火了,就说:谁说我没看见?克服困难、服从命令!懂不懂?”
一院子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说说笑笑间,安心舒听到了客厅里传来了自鸣钟敲响了,她仔细的数了一数:“哟,这都十点了,还有几家亲戚的汤圆馅,还没有送呢,我们就先走了。”
“先吃午饭吧?”云妮留客:“我做饭很快的。”
安心舒摆摆手:“不行,下次吧,我们俩还要赶回去吃饭,今天挺忙的呢。”
“有空的时候,我们找你学习舞狮,行不行?”云妮问安心舒,她对这个技能还是挺感兴趣的。
“你如果真的想学,还不如我上门教你。”安心舒爽快的说,
“你们要是去了我们大队,人人都知道你们的目的,以前还允许舞狮子的时候,我们家每天都有人来,队里的人一看到外人,就知道是来学艺的。”
“这样不是太麻烦你?”云妮不好意思了:“也耽误你挣工分。”
安心舒挥挥手:“没事,我家里的那个爹,因为现在没人学舞狮,每天长吁短叹,说自己是罪人,让这门技艺断送在自己手里。”
李红梅挠挠头:“我们明天就开学了,除了星期天,也没有时间呀。”
“那我就星期天来,就这么说定了,包我两餐饭,就行了,哈哈……”安心舒大笑告辞。
云妮送他们到门口,然后塞给了安心舒一个黄纸的包装袋,上面还用纸绳子扎了一个蝴蝶结。
“这里面是什么?”安心舒举高了袋子问。
云妮眨眨眼:“是一只腊麻鸭,我们自己在山上猎的,不值什么,你拿回去,权当添个菜。”
“那我就不客气了。”安心舒也是个直爽的人,“推来推去,婆婆妈妈的事情,我一向不干。”
“安姑姑再见。”狗蛋乖乖地向安心舒挥手道别。
关上了门,李红梅乐呵呵地表达自己的意见:“我最喜欢这种性子了,有些人,明明心里极想要,却一边嘴上说着客气话:不要不要,一边还眼巴巴地看着那样东西。”
伍再奇走了过来:“小妮,刚才彪爹在墙头上说,今晚彪妈不上班,让我们都去他家吃饭。”
云妮点点头:“好,那我们就负责做汤圆,他家只做饭就好了。”
晚上的主菜是火腿,清蒸火腿,火腿炖笋干,火腿炒鸡蛋,还有一盆醋溜大白菜。
“这只猪蹄可硬了。”小彪说得眉飞色舞:“我爸爸去借了人家的锯子,才把它锯开,然后我妈说要开水泡上五次,才能拿来做菜。”
“上好的一级金华火腿,京城的哥哥寄给老爷子两个,老爷子可怜我们没得回去,又给我们寄了过来一个。”
“这么硬的猪蹄子,好吃啰?”狗蛋表示怀疑。
伍再奇却摇了摇头:“给我们吃太可惜了,应该给病人吃才好,金华火腿对气血不足、体质虚弱、虚劳无力者,很有疗效。”
“吃进肚子就不算可惜。”黎景虎哈哈一笑:“身体健康就不用吃好东西了?还是说我们要把好东西留到生病了再吃。”
“坐、坐,快吃饭。”彪妈摆筷子:
“为了弄这个鬼东西,我都浪费一天了,这东西好吃是好吃,太麻烦,如果是弄来给我自己吃的话,我是宁愿吃白稀饭,也不会去弄它。”
“彪妈。”黎景虎扶额了:“你这几句话,把一船人都打下了水,第一,你在责怪老人不该给你寄这个火腿来,第二,你言外之意是为了我们才辛苦了一天。”
“嘿嘿。”彪妈讪笑:“我是怪这个腿难处理,光是泡开水,就泡了好几趟,你尝尝,就这样,它还是咸得很。”
“我们吃到这条火腿可不容易啊。”伍再奇坐下,拿起了筷子:
“先不说养一头金华两头乌猪要一整年,光是这条腿本身,经过了上盐、整形、翻腿、洗晒、风干等程序,都要历时几个月才腌制得一条火腿出来。”
“哗……”小彪赞叹了一句:“那不是比妈妈煮这些菜还麻烦?”
“那么要好好尝尝。”云妮挟起一块清蒸的火腿,看了一眼,色泽鲜艳,红白分明,放进嘴里嚼巴了几下:“香、咸、甜。”
“你这三个字就把人家一、二年的劳动成果概括了?”伍再奇也挟了一块:“香而不腻、鲜美可口,起码多夸两句嘛。”
“没空听你们贫,我要先尝尝。”李红梅听了伍再奇的话,急不可耐地开始动筷。
吃完饭,狗蛋伸手拍拍自己的肚皮,有点惆怅地对云妮说:“小姑姑,我是不是真的该减肥了?那些女民兵阿姨们都是叫我小胖墩。”
“蛋蛋。”小彪煞有其事地说:“我觉得你应该减一点,像我这样才叫标准。”
“好啊。”云妮随口对狗蛋说:“减肥的人晚上就不要吃汤圆了。”
小彪帮着彪妈捡碗,听到了也赞成:“对,少吃一顿,也许能减掉一点呢,我就勉强帮你吃掉你那一份吧。”
“休想!”狗蛋又摸了摸肚皮:“你那是老猫鼻子上挂咸鱼——休想啊休想。”
“老猫、咸鱼、休想……”小彪不明白了:“这三样有什么关联?”
狗蛋不负责任地说:“我听我四海叔叔说的,谁知道它们有什么关系?”
伍再奇躺在小彪家的躺椅上,抬头找月亮,他随口答道;“休想就是嗅鲞,嗅就是闻的意思,鲞在江南指的是咸鱼,知道了没有?”
“江南又在哪里?”小彪又有了新的问题。
伍再奇看着宛如幕布的天空,低沉的声音浅浅地像在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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