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颔首:“你大约已经晓得,这蛊毒要解,实非易事,甚至全凭运气。风险太大,在做完其他的事情之前我没办法分出精力去解毒,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好歹能撑得住一些时日。”
“我答应你不会乱操心。”
傅新桃一笑,“那你也答应我,如这蛊毒有变故,要找我、要让我知道。”
她忽而间俯下身,凑近萧衍面前。
同时,她压低声音悄悄说:“我这些天没有在师傅那儿白待。”
明媚的脸孔近在咫尺,靡颜腻理,皓齿朱唇。
一双眸子明亮澄澈,灵动潋滟。
傅新桃身上一股淡淡的药香味钻进鼻尖。
萧衍微怔,随即扯了下嘴角,淡淡的笑容说:“好。”
得到肯定答复,傅新桃欣喜抬头,一时不察两个人离得太近,嘴唇几乎是抆着萧衍的脸颊而过。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她慌张中眨眨眼退开两步,脸上烧起来。
“那你要说话算话……”
傅新桃视线游弋,不敢看萧衍,“没别的事,我回去了。”
萧衍仍是笑:“好。”
傅新桃如蒙大赦,迅速逃离萧衍的书房。
回到傅家,脸上的热度未退,心口依旧怦怦直跳。
傅新桃一面懊恼拿手背反复贴着脸颊,一面又为萧衍的坦白而高兴。
她喜欢和萧衍这样的沟通。
无论有什么事都能说个明明白白,能互相体会体谅彼此的心思。
傅新桃嘴角弯弯。
喜欢上这样一个人,有什么不值得?
·
萧衍的坦诚,对于傅新桃而言,便是莫大的安抚。
他希望她能相信他,可是除去相信他,她能够做的又有多少呢?
傅新桃对萧衍十二分的信任。
那些关心,也悉数化作衣食住行的点点滴滴。
不觉间已是七月流火。
在夏天的躁意逐渐褪去之际,杨正安的医馆终于开张了。
这种大喜事,傅新桃自然要去捧场。
甫一从马车上下来,抬眼瞧见医馆上悬挂的牌匾,她忍俊不禁。
哪有人开个医馆便直接挂个医馆的牌匾?
也就她师兄能干得出来这种事。
但行医最要紧的可以医治好病人,别的都是其次。
以她师兄的能力,想必很快在京都站稳脚跟,有所名气。
如是念头转过,杨正安恰巧发现傅新桃,冲她挥手:“师妹!”
傅新桃点点头欲拔脚往前,却不知从哪儿蹿出来一拨人,将杨正安围堵住。
这些人直接把杨正安围在中间。
他们披麻戴孝,又老的老、少的少,老的哭天抢地,小的拉拉扯扯。
杨正安显然被闹懵了。
这当口,却听得一个老人家哭喊道:“庸医害人啊!我丈夫死得惨啊!”
闹事的意图已显。
傅新桃皱眉,扫过这些人,偏是叫老人孩童打头阵,只觉得他们有备而来。
她正准备吩咐天冬上前去解救自个师兄,邢丽春也从医馆里出来了。邢丽春面色冷淡,凭着自己的武艺,控制力道,伸手一下一个把杨正安身边的人揪到一旁。
最后是把杨正安揪到自己身后。
邢丽春冷眉冷眼看向其中的一个老婆子:“你丈夫没了?”
老婆子似乎打了一个哆嗦。下一刻,她变脸般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嚎哭:“你们这家医馆的杨大夫害死了人,还不认,你们不是人,你们明明是禽兽啊!”
周围很快不少百姓凑上来看热闹,议论纷纷。
邢丽春“呵”的一声,冲着老婆子一伸手:“我们医馆治的,那药方呢?”
“若是我们杨大夫帮忙看诊的,这药方,一份给病人,一份自己留存。这么做为的便是预防出现像你们这样企图闹事的人的时候,好有证据能自证清白。”
“既咬定责任在我们,药方拿出来对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