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往后她是要寻个合适的时机问一问萧衍这事的。
说来倒也奇怪。
方才乍一下瞧见萧衍,她确实觉得这个人有些陌生,不似从前。
然而,待两个人说得几句话,即便萧衍称呼她为“傅小姐”,即便他言语听不出情绪、脸上无什么表情,她却感觉他仍似当年。对着她,他总是不会有不耐烦。
小时候他们两个人之间那种熟悉的感觉悄无声息冒出来。
无须特别分辨和判断。
喊他一声“萧大人”无非是顺着他罢了。
何况这个称呼对她也不是不新奇,同样提醒着她,萧衍现下的身份。
锦衣卫指挥使。
哪怕是她一样晓得,这是一个非常不一般的职位。
但不得不说,萧衍今天穿的那身飞鱼服实在英俊得紧。
他原本就仪表堂堂、身姿挺拔,穿上这样一身袍服,更是意气风发。
若没有戴那半截面具……
只怕京都不少小娘子都得被萧衍的那张脸迷得七荤八素罢?
想象萧衍走在大街上被小娘子围住的场景,再想一想这个人会是什么反应,傅新桃扑哧一笑。她心情很好回沁芳院放好萧衍给的匣子,又往正院去见自个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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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萧府前,傅新桃让丫鬟秋杏留下。
这么做是为了避免爹娘问起她人在哪时无人回话。
是以,当她从萧府回来,傅诚和徐氏已经晓得她去见过萧衍了。
这会儿他们亦正好在商量和萧衍有关的事情。
傅新桃走进里间,两位长辈一时间噤声。
徐氏含笑招呼女儿过去,让她在自己身边坐:“秋杏说你去了见衍哥儿?”
“嗯,去见过了。”
傅新桃点头,“聊过一会儿便回来了,衍哥哥还送了我礼物。”
徐氏见女儿额头薄薄一层汗珠,倒一杯茶递过去,又掏出干净的帕子替她抆汗:“还有许多新鲜吃食呢,都是在京都也少见的,衍哥儿有心,惦记着咱们家。”
傅新桃乖觉接过徐氏递来的茶杯,小口小口的喝起水。
她喝得半杯水,搁下杯盏:“其实我都以为衍哥哥忘了呢……竟还记得。”
“心里反而有一点过意不去。”
“他在边关那么辛苦,还要惦记这些小事。”
徐氏伸手轻抚女儿的鬓发,微微叹气:“衍哥儿不是什么忘恩负义之辈。”
傅新桃笑一笑:“我觉得衍哥哥还和小时候一样呢。”
“虽然比小时候沉默了些、冷淡了些,但也没有太大不同。”
“只是,爹娘可知他为何要戴着面具?”
徐氏摇摇头:“方才他上门拜访,倒问过,可他没解释,总不好追着问。”
“就是看着叫人有些不放心。”
果然是这样。
傅新桃抿一抿唇,越发怀疑萧衍有秘密。
“我方才也问过这件事,但衍哥哥什么都不说。我告诉他,可以找我的师傅帮他看一看,他也道是不必……若不是怕他会不喜,当真想直接揭他面具看一看。”
徐氏失笑:“愿意说的时候想来会说的,急吼吼做这种事没得把人吓着。”
傅新桃抱住徐氏手臂撒着娇道:“我想一想而已嘛。”
“何况他现在是萧大人,甚至是锦衣卫指挥使那么大的官……”
“我哪儿敢随随便便冒犯他?”
坐在一旁半晌没说话的傅诚,听言道:“陛下亲自任命,让衍哥儿坐上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往后终究须得事事小心。我们傅家也决计不能给他添麻烦。”
“无论衍哥儿日后会怎么对待傅家,都体谅一二分。”
“这些年,他一个孩子,定然不容易。”
锦衣卫直接听命于皇帝陛下,只需要向皇帝陛下负责。
他们可以逮捕任何人,包括大大小小的官员,甚至连皇亲国戚也不例外。
京都官员无不对锦衣卫闻风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