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祖常冷笑道:“这里是华亭,不是绍兴,我会怕张原小子吗。”对吴龙道:“召集几个拳脚出众的青手,冲出去打死张原。”
吴龙面有难色,他们打行青手是在市井混的,并不是无法无天的山贼强盗,总还是有所顾忌,要他们当众打死一个秀才,这不是他们敢做的事,说道:“二公子,范昶意外暴毙已经麻烦不小,这时若再打死张原,二公子也难以收拾吧。”
董祖常叫道:“我不管,我只要张原死,吴龙,养兵千曰用一时,我董氏庇护你的打行时曰不短了,你自己想想,若没有我董氏,你吴龙能有今曰?”
吴龙陪笑道:“二公子,小人这也是为二公子着想,若在董氏门前打死张原,二公子也脱不了干系,山阴张氏也是很有势力的,势必引起大纠纷,小人有一计,能让二公子出此心头恶气——”
董祖常道:“你说说看。”
吴龙道:“二公子也知道小人的手段,只要让小人觑空在张原腰背上打上一拳,要么三个月、要么五个月、要么一年,那张原死期由二公子定。”
吴龙有独特秘法,打人或胸或胁、或小腹或腰背,只要一拳,暗劲透体,当时不觉得伤重,却能让受伤者定期死亡,因为不是当场打死的,他就可以不受律法追究、逍遥法外,他曾用这法子打死了三个人,都是被打后的一年发病死去,而那时法律追究期限已过,他不用偿命,最多是杖责——董祖常却还不大满意,问道:“最短的也要三个月吗?”
吴龙道:“最短只能三个月,出拳再重的话,内脏立即就大出血,当场就死了,这可不行。”
董祖常道:“我就想把张原小子当场打死,方泄我心头之恨,三个月后死,我又看不到,那没意思。”
吴龙默不作声,心道:“我与张原没什么仇怨,怎能这般拼命,打死了张原,董氏父子也保不住我,我只有丢下华亭偌大的家业逃亡他乡,那我这么多年岂不是白混了。”
董祖常见吴龙不肯,虽然很不满,也只得作罢,说道:“就依你,让张原三个月后死,你现在就去打他,他不认识你,你极易得手,人多混杂,张原小子挨了致命一拳还不知道是谁打的,三个月后死得不明不白,哈哈。”
吴龙想想有理,趁乱欺近张原身边给张原一拳,那他一点罪责都不用承受,当即道:“好,小人这就去。”
正这时,汪大锤搀着一个打行青手进来,此人是吴龙派去打探消息的,这打行青手捂着后脑勺,一头一颈都是血,吴龙忙问怎么回事?
这打行青手失血过多,脸色苍白,瘫坐在地上,说道:“大哥,外面那些人见到我们打行的人就打,还说看到董家的人也要打。”
董祖常暴跳如雷,吼道:“吴龙,赶紧去,赶紧去。”
吴龙又细问了那青手当时情况,对董祖常道:“二公子,小人现在不能下手,华亭人谁不认识我吴龙,我一露面就被叫破了,根本无法靠近张原,只有另找时机下手。”
董祖常气急,大叫大嚷骂吴龙是胆小鼠辈。
又有董氏家奴跑进来禀道:“二公子,外面那些人在用石头砸门,这可怎么办,人很多啊!”
听得前门果然人声嘈杂,还有砸门和叫骂声,董祖常惊怒交集,叫道:“吴推官的衙役还没有到吗,让人从后门出去催促。”
在华亭,董祖常一向横行霸道,被人堵在宅子里砸门叫骂,真是破天荒第一回。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