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澈还想多说,元皇后忙给他使了个眼色,宇文澈咽了咽口水,只得作罢,行礼道,“儿臣谨记父皇教诲,一定会跟皇兄多多学习的。”
“好。”炎帝抚掌一笑,“既然如此,这次的骑射比赛男女组冠军已经决出。陈昂,将奖品请出。”
“是。”一旁的陈公公得令,吩咐人将早已准备好的奖品请出。
每年骑射大赛的奖品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且不会事先揭露,因此众人十分好奇,纷纷翘首以待。
很快,有两名宫婢各捧着一红木托盘娉娉袅袅而出。
宫婢走到高台下站定,朝炎帝一礼,等着炎帝发话。
众人这才看清了红木托盘中的物品。
左边那位宫婢的托盘中似乎是一件金灿灿的衣物,看上去由金丝制成,但色泽又同黄金似乎有些区别。右边宫婢的托盘中是一个紫檀木盒,盒子上雕着精美的花纹,不知盒子之中是何物。
炎帝伸手一指左边的托盘,“这盘中之物名唤金丝软甲,以硬度极高的镏金制成,穿在身上能刀枪不入,此为男子组冠军之奖品。”
听到炎帝的解释,众人一片哗然。
镏金是北魏境内最新出土的一种金属,形似黄金,但硬度比黄金要高得多,且产量极为稀少,目前只在北魏北部一座名为上宜山的山中发现了少量矿产。没想到炎帝竟命人制成了一件金丝软甲,这可是无价之宝啊!
炎帝看一眼陈昂。
陈昂会意,示意那宫婢捧上来,然后亲自送到了秦默手中。
秦默站起来行礼谢恩。
炎帝示意他坐下,又看向另一件宝物,示意那宫婢将盘中的紫檀木盒打开。
盒盖一开,一道柔和通透的光芒射了出来。此时天色渐暗,这光亮,就显得愈发灿然起来。只见盒中赫然立着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明珠,珠子周身通透,呈透明状,隐隐能看出珠子中心还有一颗雨滴状的乳白色珠子。
“泣泪鲛珠!”有识货之人惊呼出声。
传说中沵海深处有一种人面鱼身的生物,唤作鲛人,鲛人之泪可化为明珠,白日光芒柔和,夜间则大放异彩,亮如白昼。而中间那颗雨滴状的乳白色珠子,传说是蕴藏了鲛人精气的内丹,鲛人死前会将内丹吐出,再用泪珠封存,成为极其罕见的泣泪鲛珠。
据古籍记载,泣泪鲛珠有极好的药用效果,能治好许多罕见疾病。若是研磨成粉敷于面上,更是有祛斑去皱,冻龄的功效。以她作为女子组冠军的奖品,实在是太合适不过了。
言清歌显然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奖品会是这么贵重之物,直到将盒子拿到了手中,还是有一瞬间的不真实感。
坐在角落的裴雪沁目光落在言清歌手中的盒子之上,眼中闪过一抹幽芒。
骑射大赛既已落幕,天色也不早了,炎帝又说了几句,便宣布比赛结束,大家可以自行离开了。
秦默他们自然还不可以走,晚上还有宫宴,他们得同炎帝和元皇后一道回宫参加宫宴,顺便认识一下炎帝后宫那些莺莺燕燕。
许是骑射大赛上吃了瘪,晚上的宫宴上,宇文渊虽然面色不大好,但并未再作出什么幺蛾子。裴雪沁也是异常安静得很,来到北魏的第一顿除夕晚宴,总算这么平静地过去了。
宫宴散后,众人纷纷告辞离去,秦默也缠着公仪音往外走。
到了宫门处,子笙已经在马车旁候着了,见两人出来,忙迎上行礼,目光落在公仪音手臂上趴着的雪灵貂身上,不由奇道,“殿下,王妃,这是……?”
公仪音便把今日之事言简意赅地同他说了一遍。
子笙面露叹服之色,伺候着两人上了马。
马车中燃了银丝炭,比外头暖和不少,公仪音解开身上的斗篷,将雪灵貂放在了斗篷之上。不想雪灵貂在斗篷上趴了一会,又“吱吱”地往公仪音怀中供。
公仪音笑着抚了抚它的绒毛,“你老是这么一副懒洋洋的模样,我看,就叫你小懒吧。”
雪灵貂“吱吱”一声,似乎对这个名字颇为满意,头在公仪音胸前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肉呼呼的爪子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搁在了公仪音胸前的柔软上。
秦默脸色一黑,将雪灵貂从公仪音怀中拎了出来。
公仪音轻笑一声,“阿默,你今儿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同一只雪灵貂计较。”
秦默“哼”一声,语声闷闷道,“早知道它这么色,我才不会带它回来。你有孕在身,我怕它没轻没重伤了孩子,这些日子,就先交由子笙养着吧。”
说着,将雪灵貂往外一扔。
雪灵貂还未来得及呜咽一声,便被抛出了车外。
公仪音担忧道,“不是说雪灵貂认主么?他会不会弄伤子笙?”
秦默难得露出一副孩子般赌气的神情,“放心吧,那小家伙精得很,知道子笙不会害它,虽不会把子笙当主人,却也不会伤害于它。”说着,也不知是为了说给车外的雪灵貂听还是怎的,提高了声调道,“抓伤了子笙,可就没有喂养它了!”
见秦默当真一副打翻了醋坛子的神情,公仪音抿唇一笑,娇俏道,“从前可没觉得阿默这么大的醋意。”
秦默将她往怀中搂了搂,抵住她的头顶闷声道,“阿音是我的,任何人任何物都不能抢走。”
“好好。”公仪音劝哄地拍了拍秦默的手背,问道,“今日在林子中一切都还顺利吧,你进去的时候,我总担心宇文渊会使什么下作手段。”
秦默想了想,不想瞒她,便把方才飞霜中毒发狂一事简单地说了出来。
公仪音听了,眉头紧锁在了一块,目中盛着盈盈秋水,担忧地抬头看向秦默,“我就知道宇文渊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么说,还多亏了小懒了。”
秦默点点头,叹道,“是啊,多亏了那小家伙。”
公仪音眉头微蹙,“那阿默方才……为何不揭发他?”
“我并没有真凭实据,说出来只会让父皇难办,这笔账,我先记下了,日后叫宇文渊加倍还回便是。”
听到秦默这般设身处地为炎帝着想,公仪音不由心头一暖。秦默外表虽冷,内心却还是有柔软之处的,想起方才元皇后所言,组织了一下语气道,“这些日子父皇和母后都待我们不薄,我想,我们有空的时候可以多去宫里坐坐,母后今日都说起了这事。”
秦默沉吟片刻,点头道,“等你生了孩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