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音低低垂着头,余光却一直没有错过公仪楚和皇后的眼神。
皇后不可能无缘无故对自己示好,此次叫自己前来一定有什么事,要么是有事有求于自己,要么是想从自己这里探听到什么。
自己来了好一会儿了皇后也没提有事情要自己帮忙的,这么看来,她是有事情要问自己?再想到方才皇后对冀州天心教一案莫名关注的态度,公仪音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蹙。
难道……皇后竟然也与天心教有关?
这个想法一浮现在脑海当中,公仪音觉得全身都发凉了起来。然而,她很快就否认了这个想法,皇后久居深宫,根本就没办法接触到天心教的人。再者,天心教的目的是为了颠覆父皇的统治,皇后身为一国之母,如果南齐覆灭了,她是不可能得到好处的,这么一想,稍稍定了心。
只是心中总有几分不安,想了想,出言试探道,“对了,听说这次抓到的冀州那几个官员,都不是什么嘛很重要的人物,这天心教的幕后主使,似乎另有其人,也不知那几个官员招认了没有。”
她话音一落,似乎看到皇后露在视线内的袖口动了一动。
公仪楚闻言好奇地抬了头,“天心教?这是你这次去冀州调查的案子?那是个什么教?”
“邪教。”公仪音笑眯眯地望向她。
“你胆子可真大。”公仪楚叹道。睨着那双大眼望着公仪音,颇有几分新奇之意。她的眼睛并不像皇后细长的凤眼,而是大而圆润,望上去有几分娇憨。只是她面上神情时常过于高傲,生生破坏了几分清纯的气质。
“皇姊若是感兴趣的话,下次若再有这种事,我让父皇派你去吧。”
“我也不要呢。”公仪楚连连摆手,一脸嫌恶。
公仪音面上笑着,眸光不动声色地往皇后脸上一扫,却见她低垂着头,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愈加留了几分心思。
只是皇后再未多问,公仪音也不欲再此久呆,找了个借口告辞了。
看着公仪音清丽的身姿袅袅出了大殿,公仪楚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转回目光看向皇后,“母后,你说这个公仪音是不是吃饱了撑着,放着好好的帝姬生活不过,偏偏跑到那么荒凉的冀州去受苦,真是不懂她怎么想的!”
她抱怨了一通,却没有听到皇后的回话,撩眼一瞧,见皇后正望着前方出神,眼中笼着朦胧之色。
“母后!”她拽了拽皇后的胳膊,颇有些不满。
皇后这才回了神,看向她歉意一笑,“阿楚,你方才说什么?”
“母后——您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还有,您今日叫重华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啊?不会真的是看她在冀州过得好不好吧!”公仪楚絮絮叨叨道。
皇后按捺下心中的心绪暂且不提,与流珠对视的瞬间,眸中却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异色。
*
此时的乌衣巷王氏府中,显然也不太平。
“孽障,给我跪下!”
一四五十岁左右的男子面容冷肃,对着面前一位穿藕粉色袄裙的女郎厉声喝道。
只听得“噗通”一声,那女郎应声跪下,不敢辩驳,清丽的面庞上留下串串泪珠。
此人正是方才出现在城门口的王韵,而站在她面前的那位男子,正是如今琅琊王氏的宗主,她的亲祖父,王孟德。
此时的祠堂里,除了一脸怒气冲冲的王家宗主,还有王韵的父亲,王家大房郎主王览。
建邺的消息传得最是快,更遑论在建邺城中处处有耳目的士族了。因此,王韵前脚才回来,后脚她在城门处丢王氏颜面的举动便被传入了府中,直接到了王氏宗主眼里。
王氏宗主大怒,吩咐开了祠堂,让人将王韵带了过来。
王韵跪倒在地,见王氏宗主在气头之上,不敢出言顶撞,只直直地跪着,双手握成拳头状,脸上挂着些许泪珠,并未啜泣出声。
“王韵,你可知错了?!”王氏宗主愤怒的目光落在她的头顶,连名带姓的叫来。
王韵身子轻轻一抖,伏地一叩,“王韵知错了。”
“错在何处?!”
“错在不该当众拦截秦九郎的车辆,没有给自己留后路。”王韵嘴唇紧抿,眼中带着倔强的眼神。
“愚钝至极!愚钝至极!”王氏宗主一连重复了两遍,足见被王韵气得不轻。他瞥了目光看向一旁面色沉沉的王览,沉声道,“老大,你给你的好女儿说说,她究竟错在何处?!”
“是。”王览应了,目光深沉地看着王韵,强迫自己用平淡的语调道,“阿韵,你的错,在于不该对秦九郎还抱有幻想。秦氏宗主既然亲自出面回绝了这桩亲事,就说明此事不再有回旋的余地。”
“祖父和父亲为何同意秦家的退婚?!”王韵突然抬了头,面露坚毅之色,有些不服气地看着王氏宗主和王览。
“孽障!长辈的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你质疑了?怎么,你去琅琊郡待了几个月,反倒把最基本的礼仪给忘了?若是这样的话,我马上派人将你送回琅琊郡,好好学好礼仪再接回来!”被王韵这么顶撞,王氏宗主气得够呛。
王韵并未被吓到,只恭恭敬敬朝王氏宗主磕了个头,似乎不得到个答案誓不罢休。
王览叹一口气,王韵自幼聪慧过人,深得她的喜爱,如今见她这么一脸倔强脸上还挂着泪珠的模样,始终有些不忍,看了王氏宗主一眼,缓和了语气开口道,“阿韵,一开始我们和秦家的婚约就不过是口头约定,并未有凭证,算起来其实也做不得数。如今秦家请求解除婚约,并不算违背约定,若我们执意要嫁,难免会给人落得一种我们王家女恨嫁的印象。如此一来,你的姊姊妹妹名声可全毁了。”
“可是……秦九郎说,秦家属意让秦十二迎娶我,这又是怎么回事?”
“秦九不愿娶你,可是秦家也不想同我们王家坏了关系,所以提出了这样一个折中的法子,同意不同意,决定权都在我们。若你不愿意,他们秦家可以换人,我们王家自然也可以换人。不过不管怎么说,四大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结亲是必要的维系关系的手法。”王览将这其中厉害给王韵一一道来。
这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道阔朗的声音。
“父亲,阿韵说得对,这亲不能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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