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1 / 2)

郁殊嫌厌地皱眉,茶白色的衣裳沾了不少血。他毫无迟疑的将腰间丝绦解开,脱下外裳信手扔在路边。

却前行了几步,又顿住。

最终又折返回去,将外裳拿在手里,他依稀记得,这衣裳是她买的,过年那会儿,特意买大了些。

回了苏棠的院落,翻/墙而入,将外裳扔到水盆中,他细细冲洗着手中白骨。

待忙完这一切,打了一木桶冰水,从头顶倒下,满身冰凉沁到了骨子里,他却无所觉。

直到身上再无半丝血腥味,郁殊转身想走进屋中,却又想到什么,又打来一桶水,映着月色,看着水面倒影的人影。

他伸手,轻蹭了蹭这张脸,貌丑眼拙吗?

抿了抿唇,郁殊走进屋中。

苏棠已经睡了,睡的极沉,双眸闭着,安静躺在床榻上,呼吸细弱且均匀。

郁殊看了眼她额角的伤,今夜她还阻止了他的碰触,这次……他伸手,抚了抚她的伤口。

朦胧中,苏棠只感觉额头一阵冰凉,微微皱眉,她勉强睁眸,只隐约看见床边一袭黑影,那黑影身上正冒着寒气,额头上的手都如从阴间伸出的一般。

苏棠倏地清醒过来,映着微光终于看清那黑影的样貌:“你还未离开?”

郁殊眉微蹙,却又歪头笑了笑,双眸亮如星,摊开手掌伸到她眼前:“送你一件礼物。”

第19章

礼物?

苏棠垂眸,望向阿郁的掌心。

屋内没有光亮,只能隐约望见他手上放着一小块惨白的小玩意儿。

“这是什么?”苏棠的嗓音仍带着初醒来的沙哑。

郁殊抓过她的手,将东西放在她手里:“伤害过你的东西。”

苏棠指尖一顿,阿郁的手极冰,像是刚从冰窟中取出一般,他放在自己手中的小玩意儿,也十分冻人,带着一丝诡异的阴凉。

她在昏暗中摩挲了一下,下刻手剧烈抖了抖,猛地将那东西扔在一旁。

那是……一截骨头。

郁殊望着她的反应,本亮若星辰的眸逐渐暗沉,他捡起她扔的那截小骨,不解道:“你不喜欢?”却未等她应声,他复又道,“的确脏了些,不过我方才洗了好久。”

苏棠脸色微白,好一会儿道:“这是什么骨头?”

郁殊想了想,反问:“你觉得呢?”

“……兽骨?”

郁殊笑了一声:“对,是兽骨。”说着,不等她收,便压在了枕头旁的被褥下,呢喃一声,“我累了……”

起身便朝里屋走去。

苏棠皱眉看着他的背影:“你该离开……”

郁殊置若罔闻,只站在里屋门口,侧首强调:“阿姐,我累了。”

话落,他伸手将里屋门合上,双手紧攥着。

他厌恶她一遍遍的让他离开,甚至难以克制心头的怒火,好一会儿,心思缓缓平静下来。

里屋火炉早已熄灭,满室冰冷,床榻上的被褥都无半丝温度。

方才冲了冷水澡,全身仍湿着,郁殊便随意斜倚在榻。

下瞬,全身的骨头却倏地痛起来,痛的如要断开一般。

郁殊凝眉,脸色在黑夜中极为苍白。

骨头的痛未曾停止,反而越发猛烈,就像骨缝被一点点的撑开,骨头在缓缓的抽离成长一般。

郁殊忍着痛,将手伸到眼前,映着床外的月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着。

就像是要将他前段时日停滞不前的成长,一次全都长回来似的。

这痛,持续了足有一炷香,逐渐缓和下来。

他的手,虽未恢复如常,却已如他十八九岁时大小了。

郁殊紧咬的牙关逐渐松开,全身痛出了一层冷汗,好一会儿,他缓缓从床上起身,身形也高了些。

可……为何?

郁殊目光缓缓落在门口,走上前去,打开门。

许是白日疲了,苏棠最终再次睡了过去。

过去三十余日,丝毫未成长半分,却在与她重逢这夜,竟成长飞快。

会否……他如今变成这般模样,真与她有关?

是她?

郁殊伸手抵着胸口,心口一阵紧缩的酸涩,当初秦若依骗他入宫时,都没有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