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已经成了刀笔吏,那便好好在衙门干活,科考不必肖想。”
“裴郎,你父亲贪污造反,你能留有一命要珍惜,刀笔吏也不错,你就算得到乡贡生的资格,你也考不上的。”
污言碎语之下,还有宣夫人和两个孩子相继离世的打击。
之后,裴寓衡便变了一个人,再也不说考科考,他将衙门摸透之后,走上了“吏干”这条苦路,成为了人人闻风丧当的酷吏。
宣玥宁眼里湿润,看向肖夫人的目光,薄凉又充满杀意。
她可以肯定,肖夫人此次前来,定是受了洛阳某些人的指点,用刀笔吏困住裴寓衡,断他科举之路!当不了官的他,怎能入父平反,某些人可不就高枕无忧了?
肖夫人后脖颈被冷风吹过,下意识耸肩,偏头看去,窗外那颗巨大的槐树映入眼帘。
槐树属阴,她暗道一声晦气。
转过头来,又是一张笑脸,她再接再厉继续劝说:“这刀笔吏可不是一般人想去就能去的,还是你哥哥费劲心力给他求来的,每天能领润笔费,活又不多,寓衡也有时间准备科考,一举两得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吏干就是由吏到官,本文背景仿唐,唐朝的时候考科举会分进士科、明经科等等,以进士科为最,男主说要考的科举是进士科,我下一章会讲解哒~
而且你们知道么,唐朝考科举进士科是考作诗啊!
也怪不得唐朝涌现那么多诗人~
本文大家就看一乐,不用太过考究,我尽力贴近背景,但难免有疏漏的地方,望多包涵~爱你们
第十四章 费尽心思二(晋江首发)
《重生成病娇心尖宠》/南珣
宣夫人病好精神后,整个人便恢复了闺阁时期的英朗,出嫁后夫妻恩爱,子女孝顺,所有收敛的性子,在一路磋磨后,早已消失不见。
如珍珠蒙尘,洗去了外面那层壳,露出里面莹润的肉。
她指着门道:“不必与我多言,你现在就离去最好,莫要等我打你出去,清闲的刀笔吏?若真有如此好事,怎不见你让你儿子去?”
肖夫人被说的冷汗涔涔,幸而早有准备,当下道:“妹妹冤枉,我家那混小子哪有寓衡靠谱,只怕到了衙门没两天就得被赶回家。”
她又道:“我知妹妹顾虑,觉得刀笔吏不如考科举做官来的好听,但是你也得考虑一下你们现今的状况,你们租房又看病,典当的钱还能支撑多久?刀笔吏好得能解燃眉之急。”
宣夫人心里自有一杆秤在,“多说无益,我不会同意我儿去当刀笔吏的。”
“妹妹!”肖夫人一双丹凤眼微瞪,依旧狭长,“我看你是被最近的事吓坏了,不如让寓衡出来,我与他谈一谈,毕竟这活是给他找的。”
“不必了,科考在即,他温书准备还来不急。”
言外之意,裴寓衡没有时间在你这浪费。
肖夫人是个同形形色色人打交道的胡商,宣夫人含沙射影轰她走的话,也只是让她收起了微瞪的眼,“我就知道此行过来,肯定会这样。”
她用汗巾抆抆不存在的眼泪,“你哥哥当日做的那般决绝,我连阻拦都来不及,刀笔吏的活计本来说好要给我娘家一个孩子,我一听闻,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寓衡。”
“我……”她身子一正,“好妹妹,你想想,你们哪里还是长安的裴家,读书科考的花销有多大,是你们现在负担的起的吗?”
“我们自当尽力便是。”
宣玥宁在窗外听的直皱眉,幸而宣夫人不为所动,任肖夫人舌灿如莲也不好使。
肖夫人见说不动,无奈之下道:“这名额我就让你哥哥给寓衡留着,只要他肯,就能去。”
宣夫人不愿理她,伸手一指大门,“自己走罢。”
扭过头迈出裴家门槛,她就变了脸,恨道:“怎么没病死她!没有她,这几个崽子还不是随意摆弄,当初就应该牢牢盯住他们,这一口.活气让她缓了过来,当真碍事!”
身边奴仆来不及接话,就见向来风风火火走路飞快的肖夫人突然停下了步子。
在他们前方,裴寓衡正仰头去瞧透过院墙探出来的树枝,白衣绿叶风景图,图中美人轻笑一声:“舅母是说谁碍事?”
肖夫人丹凤眼中凌厉一闪,手拿汗巾遮掩,笑声溢出,“我这奴仆笨手笨脚的,我说她碍事呢。”
说着,她一瞪眼,身边奴仆一个激灵跪在地上,“是奴办事不利。”
“快起来,别在这丢人现眼!”她装的跟真的一样。
裴寓衡冷眼旁观,不等她问,先发制人,“寓衡已在屋中听见舅母的话了,特意在此等候舅母就是为了跟舅母言,刀笔吏……”
在肖夫人期待又暗藏不屑的目光注视下,他道:“某就不去了。”
“你说什么?”肖夫人一口气差点背过去,汗巾在手中飘扬,她隔着虚空点着裴寓衡,一副真心为他着想的长辈样,“你母亲糊涂,你也傻不是?衙门的差事那么好弄吗?刀笔吏多好的肥差!”
裴寓衡抬起宽袖轻咳两声,右手悄然按在心脏处,忍着那一丝疼痛待气息平稳,才道:“如此之好,舅母不妨让给他人,今日寓衡话尽于此,是肯定不会去的。”
先是在宣夫人那碰壁,又被裴寓衡斩钉截铁道他不去,肖夫人几次想憋出一个笑都未成功,“我可真真是为了你们家好,裴寓衡你可是嫡子,你立不起来,让这一家子人怎么办?你自己没个进项,难道一辈子都要让阿娘和妹妹养活?”
他袖中手指勾起,慢慢浮起一个笑容,“寓衡自会考取功名,给她们挣得应得名誉。”
俊秀的郎君自信又自负的说出自己一定会考取功名,本该如雪中仙境唯有一枝红梅傲然而立般残酷又美丽,可看着他黝黑眸子,遍体生寒。
肖夫人不是吃素的,拿着汗巾抆抆并不存在的泪水,脸上担忧道:“你这孩子,你的能力舅母当然知晓,若是你父亲没出事,哎呀!”
她赶紧捂嘴,似是不小心说错了话,眼里一抹讥讽划过,“你不要怪舅母,舅母也是为你好,你父亲没出事前,你就是说你会入朝为相舅母都会相信,但如今你受身份拖累,不说别的,就说这乡贡生的名额,你能否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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