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霍斐今天居然把这桩陈年旧事拿了出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姜宝的眉头紧皱了起来,“他怎么就报复你了?我和他结婚这么多年了, 他从来都没在我面前说过你的坏话。”
霍斐冷笑了一声:“他这个人的城府有多深, 你难道还不知道吗?从小到大, 他一直把我当假想敌, 恨我外面的那个妈破坏了他父母的家庭, 恨我夺走了爸的疼爱, 还臆想我一直欺负他,到了后来, 我想要的东西, 他一定要夺走, 连我喜欢的女人也不放过。”
“你喜欢的女人?”姜宝愣住了。
“对,我喜欢你,”霍斐毫不避讳地道,“还记得你大三的时候在西都电视台参加国际演讲大赛吗?我全程都看了,决赛的时候更是被你的魅力迷住了,那一刻开始,我就爱上你了,可你那会儿有男朋友,我再喜欢也只能在背后默默地看着你。后来你分了手,是我恳求我爸为我们俩牵线搭桥的,后来不知道怎么霍言行就知道了。所以,是霍言行先卑鄙无耻、横刀夺爱,怨不得我。”
姜宝有点混乱。
她完全不明白,霍斐和霍言行的兄弟阋墙,怎么就和她牵扯上了关系。
两家的长辈有或多或少的联系,她和霍言行兄弟俩在没联姻前也见过几回,却只是脸熟,并没有太大的交集,所以,根本不知道霍斐居然会对她生情。
那场演讲大赛她的确参加过,进了决赛得了金奖,当时收获了一群粉丝,有人还专门等着她下课向她表白,更有人在论坛和自媒体为她打call,奉她为女神,着实热闹了一个学期。
她开心过一阵,但后来久了却也觉得有点厌烦,再加上秦西州的事情一出,她就对谈恋爱失去了兴趣,决定走另一条稳妥的婚姻道路,接受长辈的安排和霍家联姻。
照霍斐这么一说,霍言行和她结婚就动机不纯,从头到脚就是在利用她。
霍言行一结婚就搬出来住,每周仅仅在双休日的时候回家一趟,也从来不和她提起和霍斐的明争暗斗,难道就是这个原因?
良久,她抬起头来,迎视着霍斐的目光,委婉地道:“谢谢你对我的喜欢,我很感激,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再提这事也没有什么意义。”
霍斐怔了一下,脸色阴沉了起来:“姜宝,我对你说这些,并不是要你的感激。我知道一下子要你接受我说的这些话很困难,但是这些都是真的,这些年我一直很后悔,当初为了所谓的兄弟情意,我选择了退让,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放弃了。姜宝,别再和他在一起了,离婚吧,他不值得你为他付出。”
姜宝正色道:“我和他离不离婚,都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不要再利用楚思妤的事情兴风作浪了,这会让我看不起你。”
霍斐怔了一下,好半天才道:“好,我答应你。而且,我根本没想过让那个女人来伤害你,那次在你家门口,是她自己自作主张找你的,我知道后就立刻赶过来阻止了。”
“谢谢。”姜宝站了起来,“我该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不管我和霍言行以后怎么样,我都希望你们兄弟俩不要再争斗,这样下去,不管公司还是霍家,都只会两败俱伤。”
霍斐不置可否,站起来道:“我送你。”
姜宝刚要拒绝,霍斐苦笑了一声,伤感地看着她:“不能让我为你服务一次吗?还是说你也和言行一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看做是敌人了?”
姜宝沉吟了片刻,笑着点头:“怎么会?那就麻烦你了。”
这霍家两兄弟,都是让她看不透的人。
霍斐的话,也只能信一半,可她现在不能刺激霍斐,她需要尽量安抚住霍斐,才能为霍言行争取恢复健康的时间。
霍斐的车和他的人一样,是一辆白色的城市suv,绅士斯文。车上正放着一曲古典钢琴曲,是姜宝喜欢的音乐cd。她有点惊讶,这cd是很早发行的,现在已经绝版了。
“还记得你赢了决赛之后电视台的那次访问吗?”像是看出了她的惊讶,霍斐笑着道,“当时提及你们的业余爱好,你提过一句,所以我就去买来了听,听着听着就爱上了。”
姜宝有点尴尬。
“好了,不说了。”霍斐识趣地换了话题。
抛开对霍言行的算计不谈,霍斐是个很好的聊天对象,对文学和艺术都有涉猎,言辞也不咄咄逼人,很轻松地就能带起话题,和霍言行的高高在上完全不一样。
很快,姜宝的家到了,姜宝刚要解开安全带,霍斐忽然凑了过来:“等一下。”
姜宝的心一凛,不自觉地握住了口袋里的手机。
她的手机有以前霍言行公司里研发的报警和定位系统,就算关机了也能发出特别的警报,直接将她的信息发给指定联络人和警方。
霍斐的手按住了她:“别动,头发卡住了。”
另一只手掰住了座椅的头靠,霍斐小心翼翼地把她的头发抽了出来。
姜宝回头一看,果然,头靠下的金属架里断了两根头发,她客气地道了谢,快步下了车。
很奇怪,虽然霍斐的言行举止都挑不出什么错处,算得上是彬彬有礼、风度十足,但不知怎么的,姜宝总觉得心里怪怪的,想要赶紧离开。
霍斐送了她几步,随后忽然想起了什么,提醒道:“对了,这个周末是爸的生日,你和言行别忘记过来。”
这阵子忙着霍言行的事情,姜宝倒是把这件事情完全忘了,霍振宁的生日的确就在这个时节,以前这些事情霍言行都会让秘书办好,几乎不要她操心,虽然少了点温情,却也省心。
现在她得操心这些礼节上的琐事了。
一边琢磨着该买什么生日礼物,姜宝一边推开了家门,一看,已经快十一点,整间别墅居然还灯火通明,安嫂坐在客厅里打哈欠,一见她回来立刻迎了上来,指了指楼上小声道:“霍先生在书房,不肯睡觉,也不让我关灯,还不让我看他在干什么,把我赶出来了。”
姜宝有点恼火,三步并作两步到了楼上,一推开门,更是气得不打一处来。
书房的地上一片狼借,好多涂得乱七八糟的纸散落在地板上,油画棒更是扔得到处都是。
“哎呦呦,这是怎么了?”跟在后面的安嫂傻了眼了,蹲下来一边念叨一边开始收拾。
听到声音,霍言行猛地抬头,一看是她,立刻整个人都扑到了身前的一张画纸上,高兴地叫了起来:“姜宝,你闭上眼睛,不许偷看!”
姜宝猛吸了两口气,勉强按捺住即将爆发的情绪:“这么晚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去睡觉去!”
霍言行怔了一下,委屈地道:“我在等你啊,我怕你回来害怕,就把灯都打开了。”
姜宝愣住了,她的确挺怕黑的,以前霍言行要是晚回来的话,她就会在卧室里开一盏台灯。
但是这不是让霍言行胡闹的理由,她沉着脸道:“不是说了让你回家乖一点吗?怎么不听安嫂的话?”
“你生气了,我要哄你高兴,”霍言行理直气壮地看着她,“你闭上眼睛,我要送礼物给你。”
姜宝实在没力气陪他闹了,只好敷衍地闭上了眼睛:“好,快点,赶紧送好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