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1 / 2)

徐迦宁当即点头,她看报纸怎么了,很稀奇么。

苏谨言随即将报纸推了她的面前来,大有一种你要看,就给你先看的感觉。

这也让着她,徐迦宁伸手拿过,真个看起了报纸来,报纸上已经刊登了,上海即将投放几百部电话,还有近日学生会的运1动又疯了似地在各地举行,不少文豪纷纷同家中糟糠原配离婚了,只不过离婚官司多了些,律师事务所登了这个声明,又登那个声明。

徐迦宁看得仔细,直摇着头:“世风日下呀,世风日下……”

苏谨言看了眼手表,时间还早,再看对面的这姑娘,有时候总会有一种错觉,仿佛她稳稳当当,更像老僧入定一样,说她做事有条有理吧,真是独留几分清醒,专门讨价还价。

她才多大,家里父兄宠爱,不知怎么会养成这个性子来,他见她摇头,不由多看了她一眼:“怎么就世风日下了?”

徐迦宁翻过报纸背面去,头也不抬:“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讲究门当户对,其实也有道理的,结婚的时候,你上门求娶,既然娶了,为何将一身不是都推到女人身上呢。这些文人,咬文嚼字的,不过是能言善辩,离婚就离婚,将妻儿老小安顿好了,悄悄办就是了,又登报又打官司的,实在太没风度。”

她这不也是咬文嚼字的么,苏谨言盯着报纸后面露出的那双眼,目光柔了下来:“现在兴这个,谁家有了不识字的妻子,他们也是让人笑的。”

背面没写什么能入眼的内容,徐迦宁合上了报纸,目光浅浅:“可是,那些不识字的女人,都是怎么不识字的呢,是谁不让她们识字的呢!”

父系的传承,男人主权,女儿家只需要学会做活学会伺候人就好,得有多少中下家庭都这样随波逐流,苏谨言倒没想过她说的那些话,此时看着她,难掩笑意。

“那你说,是谁的错呢?”

“谁的错?”

徐迦宁坐得端坐,想起了幼时的那些时光,那时有的姐妹只知玩耍,而她早起背书练琴,从未贪睡过,想起来,现在也通的。

看着苏谨言,玩笑一样地就笑了:“当然是她们父母目光短浅,先把自己女儿教好,她自然更有选择余地,是嫁文官武将,是出去工作,还是在家相夫教子,当然是女人自己说的算,何苦让人登报随意对待呢!”

话音才落,啪啪的拍手声从一边传了来。

苏婷的身影在长廊边上出现,她穿着奇怪的连体衣裤,是一脸笑意。才从旁梯上来的,奔着餐桌走了过来,人到了徐迦宁的身边,不等坐下一把就将她抱住了,非但抱住了,还狠狠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叭的一声:“苏唯,要说我就与你一见如故呢,我真是太喜欢你了,你说的真对,父母有远见,好好培养女儿,才能让她有不一样的人生。可能不能人人这么想,但是这个女儿呢,长大了,她再改变别人对她的看法,不一定所有的女人都想的通,但是早晚,男女是可以真正平等的。”

说着,放开了她,坐了她的身边来,揉着脸,看着苏谨言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大哥,我胃疼,浑身难受,来蹭点早饭,可以吧!”

苏谨言拿过桌上报纸,低头看了两眼:“陆修远没吃早饭就走了?”

苏婷一听这名字,顿时叹气:“能不能不提他?”

真是一脸无奈,徐迦宁想起那人离开之前还叮嘱她的早饭,可见这两个人之间,远远不止离婚证明简单,就像是……像是冤家,她不知男女之间还有这样情趣,低眸就笑了。

苏婷哀嚎了会儿,香秀和娟姐上楼送早餐了,就真的蹭到了一顿早饭。

饭后,苏谨言让徐迦宁回去准备一下,说带她去霍家,苏婷一下来了精神,胃也不疼了,浑身也不难受了,推了徐迦宁回房间,就给她按了梳妆台前。

苏婷太过热情,非说要给她好好打扮一下。

还说什么霍家那样的人家,若是去了,当然要尽显清纯,在徐迦宁的柜里看了好半天,总是不满意,非让人回楼上去拿什么箱子,说里面有两套没上身的,正好可以当见面礼送给她。

徐迦宁推脱不开,也任由她摆弄了。

不多一会儿,香秀从北边小楼上拿回了苏婷的皮箱,苏婷将箱中裙子都倒了床前,真是各种款式的新潮洋裙。她在里面翻了翻,拿了一套带小披肩的藕色长裙,在徐迦宁身上比量了下,眉开眼笑。

丫头们都被撵出去了,苏婷拉上窗帘,让徐迦宁赶紧换上,她也没矫情,赶紧将旗袍脱了下来,穿好胸衣,重新穿上新裙子。

不想这裙子系扣都是背后的,没办法,只得让苏婷帮忙。

苏婷当然上前,她拉紧了裙身,才系上两个扣子,忽然看见了徐迦宁背后的白印,伸手按了一下:“诶呀,这个印竟然还有!”

徐迦宁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印?”

苏婷叹了口气,有点不大好意思地:“就是咱们小时候一起爬那个梯子摔的啊,都怪我小时候没深没浅的,一把没拉住,你就摔下去了,现在想起来,那时候大夫就说,你这体质,估计这疤只能变浅,不能没了。”

她的身体,她自己知道,不可能有人在她身上做手脚。

之前徐老爹说有胎记,老太太看了她后背,说是个印她还以为是巧了看错了怎么的,可现在苏婷再一说,怎么能,这么巧。

徐迦宁蓦地抬眸:“……”

第41章 贵妃的眼泪

一身藕色的露肩长裙,披上披肩,别有一番风情。

苏婷特意给徐迦宁绑了一条同色发带,长发披在脑后,她给发梢内扣卷了一点,自然而恬静。徐迦宁在镜子当中看着自己,额前一点碎发,苏婷亲自给她最后整理了下披肩的带子,笑得眉眼弯弯。

“怎么样?你长得白,穿这身裙子,更像留洋才回来的呢!”

“对对,小姐真好看!”

红玉这是日常夸赞,她除了小姐好看,小姐真好看之外,基本不会说别的了,不过这裙子的确很美,裙摆齐膝,她回头看着袒露在外的小腿肚,有一种突破禁忌的快意。

苏婷真的迫不及待推了她出来,出了房间之后,直嚷嚷着叫着大哥大哥的。

苏谨言在厅中接着电话,他话筒在手,正嘱咐着司机开车过来,话还没说完,苏婷已经将徐迦宁推到了厅堂当中,她一席长裙,腰肢纤细,袒露在外面的肌肤莹润似玉,从上到下,他本来是不经意瞥了一眼,可那精致的容颜一入眼,他立即愣住了。

当初看那张照片的时候,徐迦宁穿着打扮比较稳重成熟一些,也因此同苏夫人很是像,此时再一看,更是青春年少,只是眉眼间些许相像,完完全全是两个不同的人。

苏婷从徐迦宁背后探出头来,笑道:“怎么样,大哥?美吗?”

话筒当中传来了司机的询问声,苏谨言当即转身,背对着她们了:“好,半小时之后,在南门等我们。”

说完,挂断了电话。

苏婷不依不饶地,又往前推了推徐迦宁:“怎么样嘛,你倒是说句话啊!”

再推,就到他眼下了,苏谨言嗯了声,走了厅中落地窗前站下。苏婷小声说他无趣,又推徐迦宁往回走,还没等走开几步,娟姐上楼来,说陆律师突然又回来了,正到处找她呢。

苏婷顾不上自己一箱子的衣服,连忙在侧梯下楼了。徐迦宁握着掌心,手中的药布已经有些乱了,她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扯着药帯,想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