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申屠川此刻只想睡觉,可这女人一直乱动,他被搅得片刻都不得安宁。
季听一听忙下床去了,倒了水后殷勤的端了过来:“陛下,水温刚刚好,喝一些吧。”
申屠川扫她一眼,板着脸喝了口水,接着不耐烦的催促:“快些睡觉!”
“好嘞,容臣妾也喝几口。”季听说着把他剩下的水全都喝了。
申屠川看着她毫无芥蒂的喝自己剩下的水,心里仿佛被什么触动了一般,生出一股怪怪的亲密感。没错,亲密感,这可倒是个新鲜的东西,他长这么大,皇宫尚且不能让他产生归属感,更别说和谁有亲密感了。
季听把杯子里的水喝完,又去倒了一杯接着喝,一连喝了两三杯后,才把杯子放下,结果一回头就撞进了申屠川的眼眸里。
“……怎么了陛下?”
申屠川安静的看了她许久:“既然来之前已经喝了一大碗凉水,为何这会儿还这么口渴?”
“……”
最后季听在申屠川的冷漠注视下,久违的回到了床尾角落,再次沦为捧脚婢。
天愈发冷了,一场秋雨一场寒,眼看着就要到了入冬的时候,封后大典也随之而来。
季听天不亮便被叫了起来,梳洗打扮穿宫服,单是把自己搞定,就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再之后便是和申屠川一同祭祀、行礼,一直到深夜被送进洞房时,她浑身都累得木掉了。
“陛下什么时候来啊?”季听头上顶了一堆东西,累得脖子僵疼。
翠儿看一眼外面:“应该是快了,娘娘再忍耐一下。”
季听忧愁的叹了声气,目光落在枕头下露出一角的书上,好奇的把书拉了出来,结果看到封皮后有些无语:“谁将避火图放这里的?”
“回娘娘,这都是祖宗礼制里有的规矩,娘娘先前虽然一直是陛下的妃嫔,可今日正式做了陛下的嫡妻,自然要按照新婚夜的规格来做。”翠儿认真答道。
季听朝她摆摆手:“行了,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等翠儿带着一干宫人离开,季听便翻开了避火图,这本和她之前看过的那本相比,竟然还多了些剧情,不是简单粗暴的夫妻和谐生活指南了。季听越看越觉得有意思,便专心翻开起来,就连有人近身都不知道。
“爱妃为何又在看这种东西?”凉凉的声音从上空响起。
季听顿了一下,无语的把书放到了一旁:“臣妾就是随便看看……还有啊陛下,臣妾如今是您的皇后,您可不能再唤臣妾为爱妃了。”
每次都是被他在称呼问题上揪毛病,如今也终于轮到她指点他了,这感觉可真是说不出的愉快。
申屠川嗤了一声:“孤偏要唤你爱妃,有意见?”
“……您是陛下,您想怎么称呼便怎么称呼呗。”季听对着他假笑一声。
申屠川眼底划过一丝得意,目光再次落在了避火图上,顿时有些厌恶:“这种腌臜的东西,怎么又出现在孤眼前了,叫人烧了去。”
“……”陛下,您这种态度是病,得治。
“怎么,爱妃舍不得?”申屠川看向她,眉头微微扬了起来,“舍不得也得舍得,孤最是厌恶这种事,日后你若敢再看这些乱七八糟的,孤便挖出你的眼睛!”
“是,臣妾知道了。”季听顺从的答应了。
申屠川心气这才顺了,大摇大摆的去沐浴更衣了,至于房里那些繁文缛节,关了门之后再无人敢管他,他自然不会做的。季听也乐得自在,立刻叫人进来拆脑袋上足足有几斤重的珠钗。
等到全部收拾妥当,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两个人并肩躺下,一同长长的舒了口气。由于动作太同步,两人没忍住对视一眼,季听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申屠川心情也不错,勾起的唇角一直没有放下过。
“陛下之前都是素色寝衣,臣妾还是第一次见您穿红的,可真好看。”季听夸他。倒也不全是奉承,暴君自幼便在万人之上,眉间眼梢都带着一股睥睨众生的孤傲感,这样的人素色不足以衬托他,唯有热烈的颜色,才能将他的孤傲全然诠释。
申屠川看她一眼,面对她的夸奖不为所动:“这么说,你觉得孤之前不好看?”
“并非不好看,只是红色更衬您。”
“所以是素色不衬孤了?”申屠川又问。
季听:“……”她就是随口夸一句,这男人怎么这么杠精?
申屠川见她哑口无言了,心情总算愉快起来,把人抱进怀里后闭上眼睛:“你可知今日的封后大典意味着什么?”
“臣妾愚笨,还望陛下指点。”
“从今日起,你便是皇后了,以后后宫事宜都交给你来处理,不准再叫那些女人来烦孤,听到了吗?”
“……”总的来说就是该替他扛事了呗。
申屠川迟迟听不到她的回应,眼睛便睁开一条小缝看向她:“怎么,不愿意?”
“为陛下分忧,是臣妾应该做的。”季听沧桑的叹了声气。
申屠川嗤了一声:“这造化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你如今得了,自然该多为孤分忧,若是做得好了,孤便奖励你。”
“奖励什么?”季听总算有了点兴趣。
申屠川睁开眼睛,认真的和她对视许久后,缓缓说出一句:“孤奖励你一个孩子,让你的子嗣做太子,日后继承大统。”
季听:“……”
“乐傻了?”申屠川慵懒的问。
季听无言半晌,小心的说了句:“陛下,您知道孩子是怎么生的吧?”
“孤不是蠢蛋,如何不知道?!无非就是避火图上的那些事而已!”申屠川被她言语中的试探惹恼了,她竟然觉得自己是个连生孩子都不会的傻子,当真是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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