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朱厚照站起身,特意弄乱了衣裳,憋足了呼吸大喘气,人为制造出一副千里迢迢报丧的模样,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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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此时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丰富的风流经验告诉自己,只消再几句就会让刘良女对他产生好感,现在正是撷取芳心的关键时刻。
脑子里刚措好辞,唐寅便看见一张他最不想看见的脸孔,这张脸孔看起来很生气,从内到外泛出一股子绿气,就跟池塘里的青蛙似的。
“小猴儿,你怎么来了?”刘良女惊奇地看着朱厚照。
跟在朱厚照身后的秦堪这才知道他改了名字,朱姓太引人怀疑,不过为何被刘良女叫“小猴儿”就不太能理解了。
朱厚照赧赧扭头看了秦堪一眼,板着脸道:“说过多少次了,我姓侯,名侯诏,不叫小猴儿!”
刘良女显然跟朱厚照很熟了,闻言娇俏地瞪起了眼:“你是小跑堂,我是掌柜,叫你小猴儿你敢不乐意?”
朱厚照顿时垂头丧气:“我……乐意。”
秦堪眼角抽了抽。
真想告诉这个女人,她眼前的小猴儿比掌柜高级多了,整个天下都是他的,包括她这个人,如果这只小猴儿爱好独特的话,理论上来说她老爹刘良也可以是他的……
见朱厚照妥协,刘良女不易察觉地皱了皱鼻子,恬静的模样透出一股子调皮的味道。
“小猴儿,你怎么也出城了?而且也到杏树林里……”刘良女毕竟年纪不大,没往被朱厚照跟踪那方面想,只是竖起柳眉道:“店里客人那么多,你怎么跑出来了?我爹一个人岂不得忙坏了?”
朱厚照急忙道:“我正是出来找你的,一路打听才知你来了杏林,刘大叔让我寻你回去,说你跟别人出去太久,怕是不妥当……”
斜眼朝唐寅睨了一下,朱厚照撇嘴道:“这年月太多人披着士子文人的外皮,尽干男盗女娼的恶事,知人知面不知心呐,刘姑娘,快回去吧,晚了刘大叔会担心的。”
指桑骂槐的话令唐寅眉头一竖,待要发火又觉得在佳人面前不宜失了风度,只好生生忍下这口气,强挤着笑容装作一副“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的宽容模样。
刘良女这时也觉得刚才跟唐寅孤男寡女在一起很不合适,俏脸不由一红,掩饰般一指头恨恨戳了戳朱厚照的额头,朝唐寅福身一礼告辞后快步离开了。
佳人远去,只留暗香,唐寅和朱厚照望着刘良女渐行渐远的背影,颇有默契地同时幽幽叹了口气。
接着二人一楞,充满敌意地互相瞪了一眼。刘良女走了,朱厚照没了顾忌,一肚子火气顿时喷薄而发。
“狗贼!小爷看中的女子你竟敢把她诱骗出城,还给她吟什么银词滥曲儿……”朱厚照越说越气,于是忽然出手,照着唐寅的老脸砰地一拳击去。
唐寅猝不及防,左眼圈被打了个正着,哎呀一声惨叫。
朱厚照脸孔通红,指着唐寅鼻子怒道:“大家都是爷们儿,别说小爷仗势欺人,今儿我就揍你,你若是个男人就还手,谁赢了自动离刘姑娘远远的,打输打赢绝不找后帐!”
唐寅捂着眼圈怒道:“你一个小跑堂的能仗什么势!太粗鲁了,竟敢侮辱斯文,顺天府衙门告你去!”
朱厚照气笑了:“顺天府就是我开的,你去告啊!狗贼别废话,开打了!”
说完朱厚照一个箭步上前,照着唐寅的右眼圈又是一拳击去,铁了心要把他变成熊猫。
唐寅惊怒交加:“小混帐你玩真的?安敢欺我书生文弱……”
砰!
朱厚照一拳不偏不倚砸上唐寅的右眼圈,唐寅仰面便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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