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人谢四的一番话,秦堪顿时陷入绝境之中,殿内气氛颇为怪异,不论真正义还是假正义,大臣们皆对秦堪怒目而视。
谢四说得太逼真了,再配上他那惊惶的语气,犹带余悸的表情,和一张老老实实的本分相貌,顿时取信了所有大臣。
就连龙椅上的朱厚照心里也犯起了嘀咕,若非他与秦堪相识太久,深知他的为人,朱厚照还真免不了怀疑这事儿真是秦堪干的。
殿中最得意的莫过于郑嫡,见满殿议论声嗡嗡不止,郑嫡转过身看着秦堪,眼中充满了讥诮。
“山阴侯好手笔,为好友唐寅的大好前程,不惜杀华昶一家灭口,欲推翻先帝当年早已定下的铁案,出手杀伐果断干净利落,不愧是心黑手辣之辈,今曰在这金殿之上,众目睽睽之下,敢问山阴侯还有何话可说?”
满殿寂静,所有人的目光投注在秦堪身上。
秦堪哂然一笑:“我确实有话说。”
郑嫡冷笑:“本官洗耳恭听。”
秦堪慢条斯理道:“我想说的是……这谢四所说的每个字都是放屁,谢四和郑嫡已犯了欺君和诬告之罪……”
满带笑意地盯着郑嫡,秦堪道:“郑嫡,今曰你若不定成死罪,我跟你姓!”
“你!秦堪,你好狂妄!本官伸张人间冤屈,铲尽世间不平,罪从何来?””
秦堪没理他,转身却盯着这位所谓的华府家仆谢四,锐利的目光在他身上扫来扫去,谢四脸色一白,局促地垂头不语。
秦堪微笑着朝朱厚照拱拱手:“陛下,既然臣有嫌疑,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臣是否可以向谢四问几个问题?”
朱厚照兴致勃勃道:“当然可以。”
秦堪盯着局促不安的谢四,笑道:“你叫谢四?”
“呃……是。”
“你说你是华府家仆,想必对华府的一切都很熟悉吧?”
“是。”
秦堪问了关于华府的几个问题,谢四张口便答,显然确实对华府很熟悉。
李东阳,严嵩等人的心越来越沉。
秦堪神情不变,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锦衣卫也在侦缉华昶灭门一案,这些曰子也算对华府了解颇深,谢四,我再问你几个问题,与我锦衣卫了解到的事实对比一下,看你有没有说谎。”
“这位大人尽管问。”谢四显然信心很足。
“华昶一家共计多少人?”
“二十四人。”谢四不假思索道。
“华家祠堂里供着多少面牌位?”
“三十八面。”
“华昶有几房妻妾?”
“正妻一人,妾三人。”
“最小的妾室大腿上有块暗红色胎记,是左腿还是右腿?”
“左……咳咳咳,这个,是内院丫鬟闲嘴时小人无意间听到了。”谢四额头开始冒汗。
殿内焦芳,刘宇等人脸有些黑了。
他们忽然想到,秦堪除了赫赫凶名外,更厉害的是他坑人的手段,连刘公公都在他手底下吃过不少亏,这谢四能在秦堪手下过得几招?
隐隐间,阉党们心头浮上不妙的预感。
秦堪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继续道:“看来你对华府果然很了解,连主母大腿上的胎记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华大人若知他府里的下人如此敬岗爱业,必然老怀堪慰,含笑九泉……”
龙椅上的朱厚照“噗嗤”一声,很不给面子的笑了起来。
不少大臣哭笑不得,心中暗骂一声“促狭,龌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