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堪注视许久,忽然朝严嵩拱了拱手,笑道:“辛苦严兄了,严兄登高一呼,士子欣然景从,足可见严兄非池中之物,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严嵩急忙拱手躬身,神情有些惶恐道:“秦大人折节下交已是晚生的福分,实不敢当‘严兄’之称,为秦大人效力亦是晚生的福分,秦大人客气了。”
此时的严嵩只不过是默默无名的举子,对秦堪的客气确实感到有些不安。
秦堪哈哈一笑,道:“严兄何必多礼,说什么折节下交,未免太过谦虚了,我见严兄衣着简朴,又听说你食无肉糜,行无车轿,想必生活过于清贫,本官孟浪,以区区黄白之物见赠,还望严兄笑纳勿拒。”
丁顺闻言挥了挥手,楼下两名校尉端着两盘满满的白银蹬蹬蹬上楼,放在严嵩身前的桌子上,然后悄悄退下。
两盘银子约莫数百两,严嵩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很快便恢复如常,倒也不忸怩,只是愈发恭敬地朝秦堪长揖到地,道:“大人所赐,晚生不敢辞,将来晚生若有寸进,必为大人所驱使。”
秦堪笑道:“严兄不必客气,今日你帮了我的忙,区区酬谢之物,实在算不得什么。今年开春便是会试,我祝严兄金榜题名,光耀门楣。”
严嵩垂首沉默片刻,抬头看向秦堪时眼中已充满了明显的谄媚之色,与国子监里满脸正义的书生迥然两异。
“金榜题名或曰易,锦绣前程何其难,……大人乃东宫近臣,深受陛下和太子殿下器重,来日建功封侯贵不可言,将来晚生若得中进士,愿投大人门下,与大人在朝中守望相助,遥相呼应,嵩此言发自肺腑,还望大人不吝提携。”
秦堪微笑着点头应许。
严嵩果然是严嵩,如今尚只是寒门举子,胸中已酝酿着勃勃的野心壮志,难怪二十年后能够坐到位极人臣的内阁首辅位子。
性格决定命运呀。
秦堪不介意有野心的人,前世当公司副总的时候,手下有野心的年轻人不知凡几,事实证明,有野心的团队才是最成功的团队。
这一世若要建立团队,严嵩无疑是非常合适的人选。
“好,就这么说定了,本官翘首以盼严兄金榜题名之日。”
严嵩急忙躬身称谢,神情迟疑了片刻,严嵩终于还是问出了心中积压已久的疑惑。
“晚生与大人素无往来,国子监那么多的贡生中,大人为何独独选中晚生为大人效力?大人……似乎认识晚生?”
秦堪微微一笑,认识当然认识,认识几百年了。他只是恰好知道严嵩在弘治十八年中了二甲进士而已。
拍了拍严嵩的肩,秦堪正色道:“严兄妄自菲薄了,难道你没发现你在国子监诸多贡生中多么的鲜明,出众吗?”
“啊?有……有吗?”严嵩呆住了。
“当然有,岂止鲜明出众,简直鹤立鸡群,光芒万丈啊,相信我,你绝对属于那种让男人睁不开眼,让女人合不拢腿的人中赤兔,马中吕布……”
“人……人中赤兔?”
未来的内阁首辅,如今寒门举子似乎有点小自卑。
“丁顺。”
“属下在。”
“帮我好好招待一下严兄。”
丁顺憨厚的老脸顿时挤出菊花般的褶子,拉着严嵩下了楼,喋喋不休道:“严相公随我来,丁某给你找个让女人合不拢腿的地方,保证满意。”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