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1 / 2)

天成荣华 千秋尺 2196 字 13天前

自打婧怡成为摄政王妃开始,陈庭峰就一直歇在正屋,不过王氏也明白丈夫的用意,并不像从前那样,被一点点虚假的温情冲昏头脑。

到了她这个年纪,还有什么看不清楚呢?

婧怡点点头:“毛氏和那孩子,您是如何打算的?”

王氏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沉吟着道:“新帝登基,听说今年就要开恩科的,你大哥若能一举得中,我的心愿也了了,弘哥儿还是个襁褓中的孩子,影响不到你大哥。至于毛氏,”她神色微黯,“我也看得透了,就这么着罢。”

婧怡并没有接她的话,而是道:“女儿为您选了两条路,去母留子,弘哥儿如今不知事,您抱过来养着,和亲生子是一样的;或者去子留母,给毛氏灌一碗绝子汤,留着她伺候父亲,旁的莺莺燕燕就不必再入府了,也是个清静。”

王氏瞪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自己女儿口中说出来的。

“母亲好好想想,要怎么办。”婧怡眼中带着一点点笑意,柔声道。

王氏露出了挣扎的表情,她痛恨毛氏,自然也不会喜欢陈彦弘,可真要她一句话决定他们的生死……

她绞着手中帕子,犹豫了良久方道:“要不,把弘哥儿抱到我这里来罢,至于毛氏,给她找个人家,嫁出去就行了。”

婧怡望着自己的母亲,一时有点走神。

王氏心软又纯良,是个好女人,只可惜陈庭峰不懂得珍惜。

而婧怡也终于确定,她的确不像母亲,可能更像父亲。

婧怡忽然笑了起来,她重新偎入母亲怀中,娇声道:“女儿就是和您开个玩笑,弘哥儿这么小,又是我弟弟,我怎会忍心对他下手?至于毛氏,我虽然讨厌她,那毕竟也是一条人命,”闭上眼睛,轻声道,“您放心,我早想好了怎样安置他们。只要毛氏自己不作妖,他们两个都能过得好好的。”

这话倒不是在骗王氏,婧怡的确早就想好如何安置陈彦弘……她曾派人挑唆婧绮,让婧绮萌生过继刘氏孩子的打算。

刘氏如果生下一个男孩,就是陈家的嫡长孙,王氏的第一个孙子。婧绮若以陈庭松无后为名,要将这孩子过继到大房名下,对王氏和刘氏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女子本弱、为母则强。

说来可笑,婧怡苦心安排这一切,只为激懦弱的母亲刚强起来,毕竟当时的她应付蒋氏、袁氏等人已有些自顾不暇,未必就能不错眼珠地顾着娘家。

造化弄人,她如今成了摄政王妃,有着滔天权势,即便什么都不做,别人也再不敢对王氏有半分不敬。

不过过继这一段已经有了准备,倒还可以接着用……她挑唆婧绮,自然不会真让大房将刘氏的孩子过继了去。

刘氏的孩子过继给陈庭松,就是孙子,对婧绮而言则是侄子,是晚辈,但如果过继毛氏的儿子,陈彦弘就变成了婧绮的亲兄弟。

虽然只是一个婴儿,但陈彦弘总会长大……陈婧绮是想多一个娘家侄子还是兄弟,这笔账她应该算得过来。

至于毛氏,灌一碗绝子汤,留着她和陈庭峰双宿双飞也就是了。

婧怡打算去见一见柳氏。

自从婧绮出嫁,柳氏就一直病者,身子时好时坏,也不出院子,成日就呆在自己屋里,若非有王氏偶尔看顾一下,只怕早已没了。

婧怡去的时候,见那院子里静悄悄地,半个人影也不见,只一股子浓烈的药味弥漫在空气中。

碧瑶皱着眉,高声道:“都在哪里躲懒呢,还不出来?”

隔了半晌,才有两个小丫鬟从后头下人防急匆匆跑出来,头发乱蓬蓬的,还系错了了盘扣,分明就是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

碧瑶冷笑一声:“这是哪来的主子奶奶,都日上三竿了,还在睡大觉呢!”

两个小丫鬟看见婧怡,吓得浑身直哆嗦:“奴婢、奴婢参见王妃。”

婧怡表情淡淡地:“自己过管妈妈处领十个板子,再去洗衣房罢,”顿了顿,“请管妈妈指两个懂事的来伺候大太太。”

小丫鬟唯唯诺诺,半句不敢多说,应了是便抖抖索索地走了。

婧怡进了柳氏的屋子。

第138章 求助

碧瑶上前两步打起门帘,婧怡迈步进屋,一眼就看见柳氏正挣扎着起身。

大约是听见院里的动静了。

只是她常年卧病在床,手脚没什么力气,起身的动作就显得吃力又呆滞。

婧怡道:“碧瑶,去扶大太太坐起来。”

碧瑶闻言应一声是,上前扶着柳氏坐好,在她背后塞了一个大迎枕,又给她披了件大衣裳,才垂手立到了一边。

柳氏则将灰白干枯的头发拢到一边,眯起眼睛打量来人。

她眼神早已不大好了,一时间也看不清来人面容,只见个隐隐约约的人影,体态颇为窈窕,穿戴上倒没什么鲜亮颜色,只仿佛梳着高髻,举手投足间自有气度。

柳氏皱起眉头,开口道:“你是谁?”

竟已不识得婧怡了。

“大伯母,是我。”婧怡朝她略福了福身,“我是怡姐儿。”

柳氏一愣,半晌才想起怡姐儿是哪个,登时又细细打量婧怡,呵呵笑道:“听说你嫁了个什么王府公子,怎么穿得这样寒酸,日子过得不好罢?”

婧怡微微笑着,没有接口。

碧瑶是个火爆脾气,一听柳氏这话便忍不住了,插嘴道:“眼下正值国丧,我们王妃是在守制,大太太可要想清楚了再说话!”

柳氏却没留意碧瑶的话,仍挂着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容使劲盯着婧怡看。

瞧这样子,神智多半已有些失常了。

婧怡冲碧瑶挥挥手:“你先出去。”

自己则走到柳氏床边,轻轻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