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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成荣华 千秋尺 2674 字 13天前

简直大逆不道!

成国公夫人的面色十分复杂:“黄阁老被惊得涕泪横流,当场脱下朝服官帽,苍苍白头请辞归乡……那可是两朝元老,为大齐朝兢兢业业四十多年的肱骨之臣,皇上没有挽留一句,直接准了。”顿了顿,“散朝之后,皇上独留了你家老四御书房叙话。我从家中出来时,已有圣旨传出,皇上封浙江总兵傅春来为西宁侯、镇西大将军、西域都司,镇守西北以慑匈奴鞑子。”

蒋氏面上神情从吃惊到错愕、从错愕到难以置信,一时之间竟成了块调色板,半晌,终于稳下心神,一字一句道:“我家云儿立下如此不世奇功,想必圣上定会为他封官进爵。”

成国公夫人点头:“国公爷说,傅春来虽是三军统帅,此战头功却是你家老四的。皇上之所以如此大加封赏傅春来,是要为你家老四作铺垫。只是姐夫已位极人臣,皇上只怕还在斟酌云儿的赏封,这才迟迟没有旨意下来。”

蒋氏此时已完全恢复了镇定,突然轻声笑了起来:“好、好、好,这样的丰功伟绩,得个侯伯之位想是稳稳的……有儿如此,夫复何求?”

“大姐……”成国公夫人神色担忧。

蒋氏却已完全恢复了好心情,笑道:“瞧你愁眉苦脸的,云儿是你外甥,你也该与有荣焉才是。”又摆手道,“罢了,罢了,你且先回去,有什么消息再来报我……家里出了这样的大喜事,可得好好庆贺一番,”吩咐管妈妈,“去叫老三媳妇来,我得与她拟个章程,如何操办这次的庆功宴!”

……

……

不过半日功夫,朝会上发生的事情已传遍武英王府每个角落,人人都说四爷前途不可限量,只怕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更有那瞧着眼热的下人,说新进门的四夫人真真修了十八辈子的福气,明明是来结阴亲,结果一过门,丈夫回来了。

如今更要随着夫君鸡犬升天了!

“怎么不说我有旺夫运?”婧怡左手包着纱布,正歪在贵妃榻上,碧瑶则坐在一边为她打扇。

闻言笑道:“那可不是?我看您这是要做一品诰命夫人了!等下次回娘家,你就按品大妆,叫老爷、毛姨娘、还有大姑奶奶对您三跪九叩!”

绿袖听了便道:“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哪有回娘家按品大妆的?再说,只有见了皇上、皇后才要三跪九叩,你可不要乱说话,小心脑袋不保。”

碧瑶吐了吐舌头,不服道:“总归要狠狠地气他们一气!”

婧怡也不生气,点头笑道:“说得不错,既然做了那升天的鸡犬,自然要狗仗人势一回的。”

便和碧瑶两个笑成了一团。

绿袖却是忧心忡忡:“夫人怎么还笑得出来,您忘了奴婢和您提过的那事……”

“好了,好了,”婧怡挥手打断她的话,“这件事你不必再提,我自有主张。”

碧瑶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知她们在说什么,但她虽大大咧咧,人却十分识趣,并不多加追问,只逗着婧怡继续说笑。

至晚间沈青云回来,先去前院书房见了沈穆,又到蒋氏处请过安,才坐到婧怡身边。

婧怡见他神色平静,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并未同她提及半句战功之事,不知他是真的不将名利富贵放在心上,还是不屑同后宅妇人说道朝堂之事。

总之,他不说,她也不会问。

沈青云在她身边坐了一会,忽然盯着她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左手,开口道:“这样捂着,伤口反而不易愈合。”

婧怡不明就里,睁大眼睛望着他。

“你只是划开了几道血口,还有些许烫伤,并未流血不止。这样紧紧捂着,伤处闷热出汗,反而容易感染,不若去了纱布,着下人小心护理,不要弄脏伤口,也不可沾水,过个几日也就好了。”

看来,久经沙场之人,对伤口的护理是相当有经验的。

婧怡就露出个十二分信任的表情,将伤手举到他面前,道:“听凭四爷发落。”

沈青云便轻车熟路解了她手上纱布,细细看了回伤口,平静道:“起了两个水泡,我给你挑了。”说着,拿起把剪子,在烛火上烤了一烤,手起剪落,水泡应声而破。

婧怡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何事。

直到沈青云用绢布轻轻拭去水泡中流出的黄水,又重新替她抆上药膏,她才堪堪说出一句:“多谢四爷。”

沈青云“嗯”了一声,砖目望着桌上的药瓶:“这是太医开的?”

婧怡点头:“是,一瓶治烫伤,一瓶去疤痕,两瓶金疮药,”顿了顿,解释道,“因妾身行事粗心,经常划伤磕破自己,便求太医多开了一瓶金疮药。”

沈青云不语,沉沉的目光在她面上转过两圈,忽然开口道:“我常年住在军营,金疮药是常备的……并不曾缺,你不必如此。”

婧怡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原来他知道自己昨夜已察觉他伤势未愈!

难道,他竟以为她是为了替他找金疮药,才故意摔碗弄伤了自己?

第53章 误解

难道,他竟以为她是为了替他找金疮药,才故意摔碗弄伤了自己?

她能说,她只是不想如方氏那般伺候蒋氏用茶用饭……她虽惯常以柔婉面目示人,但生性素来高傲刚强,又岂能如此委屈自己?

便是身体受些伤痛,也是在所不惜。

不想却叫沈青云生了此等误会。

或许,在他心中,如她这等低门小户出来的无知少女,在见过其俊朗风姿,听闻其丰功伟绩之后,必会为他神魂颠倒,拜倒在他的云纹锦袍之下?

婧怡心中不禁嗤笑一声。

不过见他似乎颇为感动受用,这倒不失为一个美好的误会……至少,沈青云应当会对她有所信任,他们在这深不见底的武英王府或可“歃血为盟”。

因羞羞涩涩垂头不语,既不开口承认,亦不失口否认。

沈青云见她这样,只当她是默认,轻咳一声,站起来道:“今日我睡书房,”仿佛解释般又加了一句,“以免碰到你的伤处。”

婧怡恭恭敬敬行了个福礼:“是。”

等沈青云去了书房,绿袖便来服侍婧怡宽衣洗漱。

她小心翼翼抆拭着婧怡伤处周围的皮肤,生怕一不小心触痛了那红肿的伤口。等一切料理完毕,才为她换上松江三梭布的里衣,扶她到床上歇下,拿了柄描金美人宫扇轻轻摇着。

“夫人累不累,奴婢想和您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