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羲姮不让人去门口等他,原来就是因为只小畜生,可真有出息,亏他还在陈若江面前夸下海口,说赵羲姮会让人来接他去吃饭。
卫澧日常觉得自己被赵羲姮扇巴掌,赵羲姮抱着猫好像在说,“谁会在意你?简直自取其辱,我在意猫都不会在意你。”
他又羞又恼,但打死他也不肯表露出来半分,只是依旧冰着脸,活像是谁欠他钱一样。
赵羲姮再次觉得,卫澧永远有将热闹的氛围降到冰点的能力,几个侍女一见他,像是耗子见了猫,挨个扑通跪下,鸦雀无声,甚至浑身都开始发抖。
赵羲姮怜惜道,“你们去摆饭吧,这儿不用人了。”
她们如蒙大赦地飞快逃走。
小猫见到卫澧,炸毛的叫,这次不像威胁人,而是真的要咬人,赵羲姮只能牢牢抓住它,不让它蹿出去。
卫澧一看见扒在赵羲姮胸口的猫,眼神一沉,扯了扯嘴角。
赵羲姮看看卫澧再看看小猫,你看,她就说两个像!特别特别像!
她把炸毛猫猫举起来,“主公快看,我儿子!”
卫澧捏了捏眉心,好家伙,他一天不在,喜当爹。
他瞧着这小东西,心里便不舒服,恨不得掐死扔出去。不对,是恨不得它闯祸,让赵羲姮讨厌了,主动扔出去。
还想当他儿子?什么东西!他自己还没有亲生崽子呢。
只听见赵羲姮对猫猫道,“狗蛋儿,这是你叔叔,友好一点。”
“什么?”卫澧歪头看向她,目光和语气都不善,“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好像她说错一句话,就能上前连人带猫一起掐死。
赵羲姮舔舔唇,语气略微颤抖,试探着说,“不,不是叔叔,是,是你爹?”
她还以为卫澧不会愿意给一只猫当爹呢。
卫澧深呼一口气,他不乐意给只猫当爹,但赵羲姮是它娘,他却是什么叔叔,她怎么着?是想琵琶别抱?
两个人说话间,侍女们已经将饭摆在中屋的桌上。
今晚是酸菜排骨锅子,热腾腾的,酸咸开胃,还有软绵绵的雪衣豆沙。
雪衣豆沙是用蛋白打成蓬松的泡沫状,内里包裹着细腻甜软的红豆沙,然后入油锅中炸,最后上头撒着白糖。
它外形洁白蓬松如云雾,也像是冬日的新雪。
赵羲姮一连吃了两个,但因为油炸的,所以两个后便腻了没再碰,然后去喝酸菜排骨汤解腻。
卫澧身上沾着血,所以去洗了澡换了衣裳。
小猫助跑弹跳,准备上桌,跑到一半被卫澧捏着后脖子扔进赵羲姮怀里,继而嫌弃的抆抆手,好像碰了什么脏东西,“管好你儿子。”
“洗干净了,不脏的。”赵羲姮小声说,用幽怨的眼神谴责他。
给老子轻点儿!猫猫小胳膊小腿儿的,哪能被你这么拎来拎去!
卫澧心跟放在油锅里滚过一样,“赵羲姮,你现在敢因为一只猫嫌吼我了是不?”
赵羲姮前天还温温柔柔给他捂耳朵问他冷不冷,昨天还叫人等他一起吃饭,今天晚上就能因为一只猫斥责他,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没有,主公。”赵羲姮温温柔柔的解释。
开始了开始了,卫澧大晚上回来又开始发神经了,因为一只猫。
“主公,我怎么敢对你凶?我现在没有地方去了,只有你了,我……连你都不相信我,还有谁能相信我,主公~”赵羲姮拉着长音,落寞地垂泪。
卫澧他妈的再不好好听人说话,她就哭给他看,他发什么神经?心累。
赵羲姮一这样软绵绵低头,卫澧心一麻,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劲儿,就是看她哭他心里就发麻。
“行了你别哭了。”卫澧舌尖烦躁地扫过虎牙,“你养,你养成不成?”
赵羲姮从袖子里摸出小镜,看自己哭得漂不漂亮。
瞄了一眼,嗯,漂亮,连她自己都被惊艳到了,谁会忍心拒绝这样的小美人?
于是她抬头,用雾蒙蒙的眼睛看向卫澧,眼波含水,卫澧心里又是一麻,像是有闪电从他天灵盖劈下来,他手一抖,筷子掉在桌上。
“主公。”赵羲姮趁机伸手,露出短了一截的袖子,“主公你看。”
卫澧目光移到赵羲姮手腕上,欺霜赛雪,细细的一握,他一只手能一次摁住两个,摁过赵羲姮的头顶,又白又滑,大概捏住就会留下红印,他耳朵一红,喉结动了动,“什么?”
“主公你看我衣服短啦,我长个儿了。”
所以我想买新衣服。
“嗯。”卫澧点头,黑黝黝的眸子强行从赵羲姮手腕上挪开,把目光投向咕嘟咕嘟冒泡的酸菜锅子,他qing长的心好像也装了一个酸菜锅子在里头。
赵羲姮有点儿着急,她旁敲侧击,卫澧怎么不为所动,“主公,袖子短了好冷啊,会往里灌风。”
“嗯,那屋里多烧炭,你跟我说我又不能把你衣服变长。”
赵羲姮一皱眉,这非要她这么直白?真的好嘛?
“主公,你能不能把我的嫁妆给我一点点呀?衣服短了穿着不舒服,我想做新的。”
卫澧脑袋里有根弦儿啪一声断了,他捏住赵羲姮的脸,“用你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