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2 / 2)

“咳咳咳……”赵羲姮捂着脖子伏在床上咳得撕心裂肺,她得好生缓缓,不然恐怕控制不住和卫澧同归于尽的想法,拼了老命也要弄死他。

她缩在被褥下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主公,我不会。”

“不会?掐死你后你是不是就会了?”卫澧反问了一句,单膝跪在她的床边盯着她,像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幽幽月光打在他苍白的脸上,衬得他宛如死人。

赵羲姮背后窜起一层白毛汗,跌跌撞撞跑下床将灯点上,暖黄的灯光多多少少平复了她心里的不安,“我会我会。”

卫澧歪着头看向她,嘴角扯了扯,他的唇薄,却比女人抹了胭脂还要红上几分,“快点哦~”

他这样阴晴不定实属吓人,赵羲姮怕他厌他,又忍不住瞄了几眼,目光停留在他亵衣领口处。

原本裹得紧紧的领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了些,露出半寸颈部皮肤,上面有着像伤痕一样的印记。

赵羲姮眯了眯眼睛,转过身提起了火钳,总归卫澧身上有多少奇怪的地方,都同她没有关系,她现在唯一要想的,是怎么在卫澧手里保住性命,然后让自己的日子尽量好过一些。

如果再好一点,最好能不跟他睡觉。

更好一点,就是卫澧哪天暴毙而亡,她卷着钱财跑路,不用回皇宫也不用和亲。

赵羲姮用炉钩子勾开火炉,铁器摩抆,发出刺啦一声。

里面的炭烧得正旺,猩红橙黄的火苗舔舐着炉壁,因着接触了空气,越窜越高。

她的脸被火烤的热热的,浑身也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赵羲姮往后退了两步,发现卫澧坐在胡床上,似是百无聊赖的在看自己的指甲,她才稍稍放下心。

卫澧都能半夜摸上她的床掐她脖子,想必把她的头往火炉里按也不是不可能。

目前这老畜生在她心里的友好度为负数,连赵明心都比他可人。

要熄灭炭火啊……

赵羲姮头昏脑涨,带着一脊梁骨的冷汗,转身抄起桌上的一壶水,往炭里浇上去。

“刺啦~”

“刺啦~”

……

下面的火还烧着,但因为上面的炭湿了,所以黑烟滚滚。

“赵羲姮,你是有病吗?!”卫澧被满屋子散也散不去的黑烟呛得直咳嗦。

那张恐怖故事一样脸,难得有了崩塌的一面。

大抵是内间的动静太大,惊醒了外面守夜的婢女,门缝里窜出的黑烟让她们心惊。

“快,快去禀报给郡守和夫人!”

几个人手忙脚乱,才要将门撬开,门便被“砰”一声踹开。

卫澧拎着赵羲姮的领子,满脸煞气地从里间出来。

侍女临走时候未曾关门,冷风飕飕从外头窜进来,赵羲姮冻得浑身一哆嗦,这次眼泪不是装的,是真情实感流出来的。

太冷了。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卫澧如今恨不得掐死她。

“主公,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呜呜呜。”她哭得极为可怜,但配着黢黑的小脸,怎么也让人觉不出梨花带雨的美感。

心里已经把卫澧鞭尸千万遍。

要不是这畜生半夜睡不着叫她起来熄炉子,事情哪儿用得着变成这样?

合着外头那些有经验的婢女都是摆设,还用性命威胁她,呸!

卫澧掐了一把她的脸。

郡守与郡守夫人所居之处并不远,两人正在酣睡之中,听人禀报卫澧住处似是走水了,他们连忙披了衣裳一路跑过来,连发髻都是散乱的。

郡守连忙将手里捧着的衣衫递给卫澧披上。

郡守夫人外头披着件大氅,怀里又抱了件,紫黑色的动物皮毛,油光水滑,看起来价值不菲,又似乎很温暖,穿着单薄亵衣的赵羲姮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东西,晋阳似乎没有。

她上前,要将这件东西披在赵羲姮肩上,“走前匆忙,臣妇带了自己的,小夫人别嫌弃。”郡守夫人说话格外一字一字咬得清楚,之前赵羲姮便发觉了。

半路却被卫澧抬手挡住,他披着件大氅,冷冷看向郡守夫人,“她不冷,不需要。”

赵羲姮原本闪闪发亮充满期待的眼睛一瞬间暗下去,卫澧真他妈是个畜生!

“做错了事还有脸要貂儿?光着冻死你算了。”卫澧又补上一句。

郡守夫人也犹豫了,目光在赵羲姮与卫澧之间飘忽,小夫人年纪小,恐是受不了冻,这平洲的天儿这么冷,主公也太过狠心了。

郡守扯了扯她的衣襟,摇摇头,让她不要得罪卫澧。

“还有,谁是小夫人?”卫澧脑袋反应过来,歪着头阴恻恻问。

郡守夫人有些慌,连忙跪下要解释,“这,请主公赎罪,臣妇愚昧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