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青朝他感激一笑,道:“好。”
两人并肩而去。
此时,那帷幔女子手中的匕首又换成了长鞭,长鞭一端已经缠在了小老儿右脚踝上,用力一拽,小老儿立马噗通一下摔在了地上,旋即又麻溜地翻身坐起,一边用两只手死死攥住那长鞭,一边朝那帷帽女子大声道:“好你个不讲道理的小姑娘,小老儿我咒你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爹娘天天踹!”
“你说说你,好好的刀你不练你偏要练剑,还非要练下贱!给你个剑仙你不要,你非争着抢着做贱人!小老儿我看你就是天生的下贱命!”
“活该你上茅房掉粪坑喝水被水呛吃饭被饭噎走路被驴踢睡觉被鬼缠……小老儿我咒你胖成肥猪丑成**一辈子没人要!哼!!!”
正要弯腰扶人起来的郁青:“……”
她被小老儿这洋洋洒洒流畅不卡壳的骂功惊呆了。
别说她了,连帷帽女子听的都是一愣一愣,竟然还全程听人骂完了!直到小老儿傲娇地发出一声哼,帷帽女子似乎这才反应过来,勃然大怒,尖着嗓子叫道:“好你个老不死的狗东西!本小姐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小老儿昂着头道:“是啊是啊!小老儿我就是活的不耐烦了有种你杀我呀……哦不对不对!你没种!你是个贱人!”
郁青:“……”
却在这时,一抹寒光陡然而至,直逼小老儿面门,郁青一惊,正要召唤小银蝶拦下飞来的匕首,那匕首忽又猛地停住了。
旋即化成一堆齑粉从少年指间散落。
郁青松了口气,朝少年一笑,抬手取下发髻上的蝴蝶头饰,正要帮小老儿割断缠住脚踝的长鞭,少年忽然道:“姑娘,这是鬼鞭,您不要脏了手,还是我来吧。”
说完指尖一弹,一丝灵力自他指尖弹出,落在那长鞭上,那根一看就非寻常材质做成的鞭子,顿时滋啦啦地冒起一阵黑烟,接着发出一串凄惨的哀鸣,然后就像个人一样在半空中疯狂扭动起来。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那鞭子就化成一股黑烟消散与无形。
帷幔女子再次被惊得目瞪口呆。
脱困的小老儿则一咕噜爬起来,一把抓住郁青双手道:“姑娘姑娘,我看你是个厉害的,这场架小老儿我就不帮你打啦!告辞告辞!”
说完拔脚就跑,溜的简直比兔子还快!
“…………”
郁青有些哭笑不得,心说:“怎么就成帮我打架了呢,明明是我过来帮你打架啊。”
不过这小老儿倒也不是完全没心没肺,逃跑前好歹还知道给她塞了点谢礼。
刚才小老儿抓住她手的时候,往她手里塞了样东西,触感冰凉,还有点小份量,想必应该是银锭子之类的东西吧。
郁青低头望向掌心,旋即怔住了:小老儿刚才塞给她的哪是什么银锭子呀,竟然是块小石头!
确切地说应该是块小石头雕塑。雕的还是只狗。一只咧着嘴捧着肚子大笑的狗。
郁青望着那只瞅着自己咧嘴大笑的小石狗,再次哭笑不得。一旁的少年也瞥了眼,长眸一闪,道:“这小石狗刻的还挺可爱的,姑娘,不如收起来当个小物件把玩吧。”
郁青颔首表示赞同。
虽然材料是很不值钱的石头,但有一说一,这小石狗雕刻的确实是活灵活现,很是讨喜,于是点头道:“好。”
她刚把小石狗收好,再一抬头,就见身周忽然多了个透明的光罩。
她就在那光罩中心,而少年却站在光罩外。
郁青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叫道:“阿九!”
“姑娘,”少年朝她扬眉一笑,道:“姑娘别担心,轿子里那种东西,尚且还杀不了我。”
“……”
郁青望着少年,神色又凝重了几分。
少年说的是轿子里那东西尚且还杀不了他。
杀不了,不代表伤不了。
而她现在没有灵力,没有修为,说白了就跟个废人无疑,出后去不但帮不到少年分毫,还只会像个累赘一样拖累他,倒不如老老实实待在这罩子里。
至少这样少年不用分心来保护她。
郁青从来都不是那种认不清现状的人,更不会打肿脸充胖子,当即不再坚持出去,而是一把扯下发髻上的蝴蝶头饰,道:“阿九,带上小蝶儿吧。”
原本一动不动宛如死物的蝴蝶头饰,一离开发髻,立马扇动着翅膀绕着郁青飞了一圈后,旋即一头撞向光罩。
少年伸手接住了飞出来的小银蝶,目光亮亮地望着郁青,道:“姑娘只管在这里等我。我保证,我一定会活着回来接姑娘的,绝不食言!”
少年说完,唇角一勾,朝郁青露出了一抹微笑。
夕阳西下,月色初起,少年就立在那皑皑白雪中,明明五官平平,可偏偏就能刹那间令天地都失了颜色。
入目无他物,唯有那一人。
郁青望着少年那如白雪般纯净的笑,不知为何,一颗悬着的心忽然没来由地就落了地。
她也朝少年露出一抹笑,道:“好,我等你。”
少年不再说话,开始望着她缓缓后退,退着退着,一身衣袍忽地鼓起,下一刻便如一股飓风般,猛地射出!
而与此同时,那黑色棺材轿子里也射出一股飓风,半空中两股飓风刚撞上,飓风下的房舍立马发出一阵咯吱咯吱声响,吓得房舍内的人顷刻间抱头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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