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候的婚礼,称作“昏礼”,便是在黄昏时举办的成亲礼。
虽说早早就忙碌准备上,在黄昏吉时来临之前,东福客栈里还很安静。
楼岚便抽空去郊外山里采些草药这是老掌柜等人的说辞。
既然赵云昆人已经是东福客栈的住客,自是要服务周到。
这个属于西南方向的小镇太小,既不是交通枢纽又没有大山名川,平日里药铺中卖最好的药材,就是些个治疗头疼脑热的。
与外伤有关的,就点治跌打损伤的膏药,颇有“万金油”的意思。
要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去镇上给赵云昆师兄弟买症的药,实属冒险。
楼岚去郊外山里炼点东西,带回客栈再搓药衣,送给赵云昆,表示这是“老前辈”吩咐给他师兄弟人疗伤的圣药。
居然能获老前辈馈赠的圣药,赵云昆受宠若惊,这位小哥更加感激与看重能为老前辈送这般珍贵的药来,这位小哥与前辈必定很是亲近。
“赵某现如今处境实在算不好,”赵云昆苦笑,解下自己腰间一枚莹白若羊脂的麒麟玉佩,双手送予楼岚,“小哥的恩情,赵某万不敢忘。今日恰逢小哥成亲的大喜日子,身带血污,便不来观礼,只能在送一份贺礼聊表心意。”
楼岚想要推辞,赵云昆却提前阻他推辞的言语,坚持要送。
想着自己又是收容又是送药的,收下玉佩算是收份保护费。
拜堂是在傍晚夕阳变橘黄时,于后院进行的。
婚礼很是简单,吉时快到时,楼岚被周大娘拉去换上喜服,再在胸前系起一朵大红花,笑盈盈就给领去后院正房的堂屋里。
在那里,同样换成喜服盖上红盖头的周慧娘已经等着。
“一拜天地哈哈,快拜,快拜”
周大娘既是高堂,又要客串媒婆,还要当一回宾仪,笑脸皮皱成核桃皮,嗓因为高兴而清脆响亮紧。
便是在前面楼房间里打坐疗伤的赵云昆都能听见。
“拜高堂哎呀等一下等一下,老头子,快坐好”
“夫妻拜咯”
只是一场没有来宾的简陋昏礼,小客栈里的掌柜一家子却每个人都笑很开心,平添分热闹。
为小师弟服下药丸后就守在旁边运功的赵云昆听心头动容,思及往日师里上下其乐融融的往事,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师父,若您在天有灵,请一定保佑小师弟快些醒来,保佑其他逃脱的师兄弟们平平安安。”
西厢房里,已经礼成的新婚夫妻坐在床榻上,掀盖头,手臂交缠着饮交杯酒。
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楼岚却未着急,而是把重新打络子的麒麟玉佩交给周慧娘“这是上午我为楼那位送药时的贺礼,他们来历怕是不太安,这玉佩暂且收起来,等后风声过再用。”
顿顿,楼岚若有思“其实刚好可给未来孩子压襁褓。”
拜堂喝交杯酒时都没脸红的周慧娘一下子就红脸庞,嗔怪地瞪他,却又说不出什么强有力的责怪,只能弱弱啐“就你想深远”
楼岚一笑“为夫且当是娘子在夸我。”
燃烧着大红喜烛的房间里,一时间安静下来。
气氛让周慧娘后后觉地开始紧张起来,楼岚有心让她放松,便一边捡床上铺着的花生红枣等物,一边说“之前倒是一时忘问你,那天你是怎么想起要诈我是否上墙头的”
这可是周慧娘的一桩小意之事,提起来果然放松不少,嘴角带着俏皮的笑说“墙头上的苔藓都被蹭没两块,况且你布鞋边沿还沾绿汁,很新鲜。”
楼岚自己吃颗枣,觉挺甜,就顺手给她递去一颗“倒没想到你观察还挺细致的。”
两人又说会儿话,就由楼岚安排着洗漱一番歇下。
婚后的日子似乎没太大变化,除周慧娘看楼岚,再不是前那样“暗中观察jg”的表情包。大概是白楼岚是怎样的人,又成自己夫君,有什么疑惑,周慧娘都会找机会偷偷问他。
赵云昆用过一丸圣药,不过是打坐一夜,内伤竟就好个七七八八,顿时更是惊奇感慨。
惊奇于老前辈果然不愧是老前辈,随意出手的圣药当真是厉害。
感慨自己运气不错,绝境中条生路。
一直昏迷不醒的小师弟云若白在当天半夜就醒过来,吃些粥水,又服下药丸,在赵云昆的照顾下再度睡去。
两人可致死的内伤外伤,不过两日就养差不多。
云若白是个活泼的性子,虽刚遭遇师巨变,身边却有可靠的六师兄陪伴,多多少少有安慰。
不过第三日,云若白就按捺不住性子,下楼与客栈中的人来往上。
年纪越大,孩子就越容易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