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入大牢,曹参只要不照看他们,就有的是人欺负他们。吕雉想到从前的经历,那个时候都是在曹参相助的情况下她依然无法避免吃的苦,想必这一对夫妻也逃不了。
曹参确实亲自送刘二哥和刘二嫂回来的,正好,曹参今日同萧何陪的那位县令前来,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机会和刘季说过一句话,更是为了不引起县令的误会,连眼神交流都不曾。
刘季敢跟县令谈条件,那是因为刘季有筹码,曹参和萧何都要在县令的手下做事,哪里有胆子和县令叫板。
不知刘季有多少的底牌,更不清楚刘季最后能不能和县令达成共识,两人唯一可以做的仅仅就是老老实实的立在一旁,县令有何吩咐他们便如何办事。
曹参送人来,刘季亲自去迎,刘二哥和刘二嫂从被带离大牢,那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怕极要掉脑袋。
曹参把他们带到这荒山,就算曹参跟他们解释了是送他们去见刘季,落在这两个人的耳朵里,完全就是要他们去死。
可把这两人吓得不轻,等见到这高高的坞堡,两人都傻眼了,更别说看到刘季的时候,两人压根没反应过来。
“季?”刘二哥身上的衣裳都是臭的,在大牢里头的日子过得如何,看情况便知,曹参有心叫他们收拾一下再来,可这两个怕死,以为曹参要送他们去死,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去梳洗。
更别说因为害怕,两人的脸上都是泪痕,鼻涕也挂着,那狼狈的模样,实在不堪入目。
“是我,二哥和二嫂受苦了。”刘季轻声地道一句,刘二哥反应过来这是活人,一下子冲过来将刘季抱住,“季,你没死啊,你吓死我了。”
在一旁听着此话的曹参却是翻了一个白眼,吓死了吗?是怕极他要跟刘季一起死才对吧?
刘季是想闪开了,可是刘二哥扑得太快,刘季莫可奈何,只能由着刘二哥将他抱住,刘二哥身上的味道着实太难闻了,刘季忍了又忍终是没能忍住地道:“二哥,平安到家了,你就别怕了,要不赶紧去洗洗。啊,樊哙,你带他们回去。”
话说着赶紧的推开刘二哥,让樊哙把人领回去,樊哙虽然从前是杀猪的,再难闻的味道他也闻过,自打成亲以来,吕媭是个爱干净的,连带着樊哙也不得不爱干净,毕竟要是不把自个儿收拾妥当,连炕都上不去,如何使得。如今也嫌弃起刘二哥和刘二嫂。
“你们两个实在是太臭了。”樊哙说出一干人的心声,更是不客气地道:“赶紧,走走走,回去洗洗,别把我们臭死了。”
刘二嫂死里逃生,到这会儿都没缓过神,樊哙的话,她也不在意,拉着刘二哥随樊哙一道走。
樊哙把人领走了,刘季看向曹参,“曹先生,我们进去说话。”
“不成,后面有人跟着,另外,萧主吏让我提醒你一句,凡事小心,县令不是好相与的,他必会让人打探情况,人,要藏好了。”曹参在刘季的耳边小声地说了这句,保证话出他之口,入刘季之耳,再无第三人听得见。
刘季默默地给萧何点了个赞,这一位实在是聪明,随县令走一圈,县令没有看出来的端倪,人家瞧出来了。
“放心,我有数,你与萧主吏在外也要小心。”刘季沉着的回答,让曹参一定要小心。
曹参点点头,“正是因为要小心,我们才不能与你有所往来,不过,有何消息我会亲自送来。除了我们,别管是任何人说是我们派来送消息的,你都不能信。”
看得出来,曹参是防备着呢,刘季一下子反应过来,却带着不确定地问道:“县令不至于吧?”
曹参叹一口气道:“最好不曾,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无大错,这也是萧主吏的意思。”
他们跟着县令多少年了,对县令是有一定了解的,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可见县令有时候确实不可信。
但亦是正常,若是一个县令凭别人的几句话就相信于人,认为有那么多的人在也不会威胁到他们,刘季得问问这县令到底是怎么当的?
额,刘季也是高看了不少人,如今的县令,未必见得有多有本事,却都可以为县令,不是甚稀奇的事儿。
“我记下。”曹参和萧何都是为了刘季操心,若不是真心关心刘季,也不必再三叮嘱。
“我不便久留,你凡事小心。”今日曹参和萧何都对刘季再次另眼相看,想不到啊想不到,刘季能想出这样的办法,直接将坞堡暴露在人前,将秘密变成不再是秘密,如此一来也就不害怕再让任何人知道。
刘季郑重地与曹参道:“你与萧主吏一定要保证,有任何情况随时撤出,我这里随时欢迎你们。不瞒于你,我这里藏身的地方不少,保证不会让任何人找到。”
如此保证,刘季可是很少同人说实话的,但要宽曹参和萧何的心,就得拿出压箱本事。
“建房子的事暂时缓缓,毕竟木头堆得多了,想让人不注意都不行。”曹参想来想去,终是再次叮嘱一句,将刘季之所以会露出破绽的地方指出来。
“要有人才能建房吗?不能先建着以备后用?”刘季却早想好借口了,若是想就此找他麻烦,那可不行,他的理由多着。
曹参一笑,也是这个道理,以后的事谁敢保证,有备无患,何错之有。将来吕家手头宽裕,想再添人,难道要等人到了再盖房?
“告辞。”曹参该说的都说了,刘季既然心里有数,曹参也不再多言,再留下去,麻烦的人是他。
刘季都听曹参说到这个份上了,如何能再留人,将人送走。
至于回到家看到刘二哥拉着刘太公哭着说起这些日子受的苦,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刘季是从未见过刘二哥这般模样。
刘太公虽然心疼,可是想起刘二哥和刘二嫂那是自个儿不愿意跟吕雉走的,生怕被刘季牵连似的样儿,实在是......
“大哥,难为太公不嫌臭。”刘季倒是没顾得上其他,樊哙如此提了一句,落在刘季的耳朵,刘季差点没忍住笑出声,确实是,刘二哥和刘二嫂现在臭得让人不忍直视啊!
“你去劝劝。”刘季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扰人,不过樊哙可以去做这事,也能做好这事。
樊哙摇头道:“不成,太公不嫌弃,我就不打扰了。”
刘季一听马上瞪了樊哙一眼,樊哙理所当然地道:“没事我就走了。”
完全无视刘季威胁的眼神,刘季意味深长道:“啊,是不是可以让阿媭来家里住几日,请她帮忙照顾你嫂子呢?”
樊哙要回家的动作,生生叫刘季一句话拉住了脚步,樊哙不愤地道:“大哥,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去不去?”刘季才不管樊哙的控诉,现在他就一个想法,樊哙去不去管管事,若是去的话,一切好说,若是不去,他能马上让人去请吕媭过来,想必吕媭一定乐意过来陪吕雉,毕竟有刚出生的刘仪在,绝对足够吸引人。
樊哙亦是清楚真是如此,要是他敢不去请刘二哥和刘二嫂赶紧的去洗洗,刘季说得出,做得到。
懂得这个道理,不管樊哙的心里有多不乐意,这会儿都只能硬着头皮上!
“那啥,你们这身上太臭了,有话也先去洗洗,洗完再说,看把太公身上的衣裳给弄的。”樊哙莫可奈何,唯有上去打断刘二哥和刘二嫂哭泣的姿态,刘二哥气呼呼的道:“若是你被关在牢里两个月不能洗澡,且看你臭不臭。”
“是啊,所以让你们去洗洗。”樊哙理所当然地接话,压根不觉得他的要求有何不妥。
刘二哥一眼瞅了刘太公身上的衣裳,到了坞堡,吕雉也不必再藏着掖着,有钱,自然给刘太公换上锦衣绸缎。刚一开始见到刘太公,刘二哥差点都认不出那是亲爹来,还是刘太公先唤的他,刘太公才确定,这是亲爹,真是亲爹。
可是,他们刘家何时有这家底,能穿上这般好的衣裳?
刘二哥偷偷摸了一把,真滑啊!
“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里是啥地方?”刘二哥心里的念头百转千回,最重要的问题,必须得问出来,若是不弄个清楚,他心里的大石也放不下啊!
刘太公一眼看向刘季,刘季在旁边站着没有说话,刘太公想到刘二哥和刘二嫂的性子,要是让他知道这地方是刘季的,不知要闹成何等模样。刘季早与刘太公说明利害,这是他们的后路,若是后路没了,他们刘家人都得死,刘太公岂能不放在心上。
“这是吕家的地方。有话去洗洗出来再说。”既然晓得厉害,刘太公这一日日看来,听着一旁的人偶尔透露的意思,他明白,这处地方确实不好让太多人知道同刘季有关,否则的话他们刘家守不住这地方。
刘太公话音落下,刘季便知刘太公也信不过刘二哥和刘二嫂。
一家子的事,可都是关乎性命的大事,刘太公要是当真要同刘二哥和刘二嫂说实话,也要想想后果。
刘二哥一听虽然早有意料,却继续地问道:“你穿这般好的衣裳,那我们呢?”
问得好啊,好得让刘季不得不接话道:“二哥想看有没有,不去洗洗如何知晓有没有。”
一身臭味,难为刘二哥能忍得住,似是完全闻不到味道一般。
才来啊,也不问问在刘太公如何,自然也想不起刘季如何平安的归来,刘季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这二哥啊,只可以共富贵,绝不能共患难。
“啊,那我去洗,我马上去。”刘季都这般说了,或许是真有的,刘二哥想都不想,马上答应下,这就要去洗洗,也该去洗洗。
刘季意示一旁的人带刘二哥和刘二嫂进屋去,樊哙眼看事情解决了,马上地道:“大哥,事完了,我走了。”
必须赶紧走,刘家的事能不掺和就少掺和,看看这情况,完全不是闹得玩的,一个不慎要抱不着吕媭几天,衡量再三,走为上策。
刘季也没功夫管樊哙,要走就走吧,也没别的事。
刘太公看着刘二哥和刘二嫂进去了,眼中闪过担忧,刘季走了过去唤一声爹,刘太公问道:“怎么把人救出来了?”
刘二哥他们被关进了大牢,先前刘太公不是不想救人,但吕雉明说了,人想救出来不容易,刘季回来了,刘太公也问过此事,刘季当时的回答和吕雉是一样的,道是有些事现在不能做。
这才几天的功夫,刘季却把人救出来,刘太公不认为刘季会不想救人,这两天看看四下的人,情况和先前完全不同,刘太公心知定是出事,不确定刘季是不是把事情解决了?
“县令来了一趟。我就当着县令的面请他放过二哥和二嫂,没想到真成了。”刘季有意把事情往轻松里说,不希望刘太公太担心,刘太公一听却瞪大了眼睛,“县令来了,那这儿......”
纵然不说也都知道刘太公的意思,刘季连忙地道:“没事没事,你看我连二哥二嫂都救出来了,事情都解决。你就放心,只是不管对谁你都记着,这是吕家的地方。”
就这一点,必须要严守,刘季也是同所有人下了严令的,至于何时才能承认这地方是刘季的,看以后的情况再道。
刘太公连连点头,不敢不把刘季的话当回事。
“怕是二哥二嫂回过神要闹。”刘季叮嘱完刘太公,更是低下头,显得心情不太好的提及此。
“有我在,他们闹甚?若是敢闹,让他们滚出去。实在不成,他们愿意回大牢就回大牢去。”刘太公当机立断,一点都不许人置喙,刘季一听可高兴了,“爹,那你可得把住了关,否则我要是同他闹,倒显得我无理了。”
当日吕雉要他们跟着一起走的,却是他们自个儿不愿意,因此才有这牢狱之灾。
吃了苦头的人绝不会自我反省,更会认为事情都错在刘季的头上,要不然也要怪到吕雉处,认定若不是吕雉不肯把话说白,他们也不至于不跟吕雉一道出来。
反正无理都要搅出三分理的刘二嫂,必然不会不趁此机会让刘太公心疼心疼他们受此牢狱之灾。
刘太公一听冷哼一声,“他们敢,倒不如让他们说说,当日他们为何不肯跟我们一起走。有难的时候巴不得离我们远远的,看看好处倒是想占尽,天下岂有这等好事。”
好啊,这样说话的刘太公让刘季竖起大拇指,“爹,你真是明事理。”
这话说得,刘太公一眼扫过刘季问道:“怎么,担心我偏心你二哥?”
“不聋不哑不作家翁,爹仅仅是想让我们兄弟和睦。”刘季能理解刘太公的心情,清楚的知道刘太公对于他们兄弟其实不算是偏心,仅仅是为了家庭和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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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有事只能保持日三,以后保持日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