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雍齿从前的想法,那是走一步看一步,无论将来是生是死,眼下最重要是逃出升天。
可是这些日子看到刘季的行为,尤其是帮助贵族找回百金的事,雍齿不喜欢动脑,却对刘季算计人的是牢记在心,如何都放不下。
如果当真要跑,不如问问刘季有何想法。
刘季被雍齿问得一脸懵,莫不是在开玩笑?他们两个可是仇人,雍齿竟然问刘季将来有何打算,刘季就算有何打算能和雍齿说实话。
“自然是送人前往骊山。”刘季绝不可能在不信任的人面前说出真正的心思,面上的话就这样。
“你还剩多少人?也不仔细看看,我们出门才多久都少了近百人了。再继续下去,没到骊山人都跑光了。你去送人,你是去送死。”律法森严,若是刘季原本要送的是千人,送到骊山的人连零头都不到,绝无人轻饶刘季。
“这是我的事。”刘季不否认雍齿说的是事实,可那又怎么样呢?刘季和雍齿之间没有过深的交情,更不可能说出心里话。
雍齿算是看明白了,刘季无论有多少念头也断然不会告诉他。
“行,既然你不拦着别人走,那我也带上我的兄弟,我们这就归家。”雍齿既然没办法从刘季的嘴里问出刘季的打算,便就此放弃。
刘季摊手道:“想走就走,我不拦。愿意留下的兄弟,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从今往后我们有酒一起喝,有肉一起吃,有我刘季在一日绝不会叫你们被人欺负。”
既然雍齿给刘季找了这么好的机会,刘季怎么可能不利用。
“村里自家的兄弟对我是了解的,其他的兄弟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我拿诸位当了兄弟,有我一口吃的就有诸位的,之前如此,往后也是如此。”刘季继续给人洗脑,反正大秦的律法,大家各自明了,纵然跑了,想回家也是回不了的。
“可是去了骊山,我们这些人还能活着吗?”刘季待大家皆是一视同仁,有吃有喝从来不用独食。只是有人想到若是当真去到骊山不说这一路上会遇到多少事,到了骊山做那些苦役,着实不是人能轻易熬下来的。
“跟着我,我会尽我所能让你们活。”此去会有多少事?天下动荡谁也不敢保证,可是刘季能做到的是,尽所能的保护大家周全。
“纵然是你们自个儿,也无人胆敢保证你们都能平平安安的活下来,我自然也不敢大放厥词。但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我不会放弃你们。”刘季并没有说出所有人都希望听到的承诺,没有人可以保证保护一个人到何地步,但刘季可以保证绝不会轻易放弃他们。
雍齿看了刘季一眼,却大声地朝一旁的兄弟喊道:“愿意跟我走的就走。”
话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和雍齿相识多年的人当然毫不犹豫的跟着他一起走,也就不过近二十人,其他人都选择留下了。
这样一来,刘季手里剩下也还有将近九百人,刘季问道:“看来你们想留下,那我倒要问问你们,都有何本事?”
一行走了将近半个月,虽说相处了不少时间,但是一路上各自忙活赶路,对于各自所长仅仅浮于表面,算不上真正了解对方。
把话说开了,刘季现在要成为他们真正的老大,就要对他们有所了解。
“会种田算本事吗?”有人拿不准,不甚好意思的询问。
“自然算。民以食为天,我们都是农民,谁种得一手好田,家里的收成多,村里村外谁人不羡慕。”刘季从不轻视任何人,种田那也是本事。
要是天下的人人人都会种田,百姓的日子岂会不好过许多。
本来想要笑话的人,听到刘季正色的说话都收敛的笑容。
“所谓鸡鸣狗盗都算本事,这天下间但有一技之长的人都是有本事,会种田算,会做木工也算,既然我们大家有缘相遇,而且将来的日子还可能继续相处下去就该相互了解,各自知晓本事如何,若是遇到难处也能相互扶持,共同度过难关。”
刘季算是为在声的众人解释为何想了解他们,都是为了能够将来用到他们的本事。
“季哥,若是我们想回家,你能让我们回吗?”人群之中依然有人小声的问起这句话。
“要走要留我绝不阻拦。我奉命送你们前往骊山,可我心中比谁都清楚,谁都不想背井离乡,去到那仅听说过的地方做苦力。打一开始我就打定主意,所有人想走想留都随你们。”人心最是不可强求,刘季明白此理,更要贯彻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