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珠却是悚然一惊,不觉隐隐生出寒意,眼中渐渐浮起了锋锐。
她原本也是没如何将端木云盈放在眼里,可是如今,端木云盈也是受人指使,被人安排的吗?
只是——
王珠隐隐觉得哪里不妥。
还未及想个通透,白萱却已然站出来:“这茶,摄政王妃不能喝。”
端木云盈面色微僵。
李皇后顿时呵斥:“大胆奴婢,不知尊卑,这里如何有你说话的余地?”
白萱不肯退缩,不依不饶:“这茶里,只恐怕有毒,是被人动了手脚的。”
她学了医术,待在王珠的身边,更是为了王珠甄别毒物。
而如今,白萱可是亲眼所见,王珠的那个犀牛玉变了颜色。
方才王珠陷入了思索,待回过神来,纵然是想要阻止,也是来不及。
“有毒?”端木云盈面色一僵,却也是一派不可置信之色。
她仿若受了天大的冤屈,十分难受,更是一派凄然欲绝之色:“云盈便是再糊涂,也是做出了此等事情。”
说罢,她端起了茶水,将此杯茶水一饮而尽。
却是安然无恙。
白萱也是怔住了。
王珠知晓,白萱性子急,中了别人的算计了。
不错,这犀牛玉在附近有什么毒物时候,是会变了颜色。可是这毒,也未必就在茶水之中,也许,是藏在别的什么地方吧。
只不过端木云盈这样子奉茶,不依不饶,旁人都不由得觉得,那毒是隐藏在了茶水里面了。
而如今,端木云盈更好似受了天大的冤枉:“王妃口口声声,从未记恨,为何这般防备我。大庭广众之下,居然还怀疑我会用毒。可是,因为什么事情心虚。”
白萱面色通红,一时也是说不出话儿来,却也是微微有些尴尬之意。她知晓,因为自己那句话,让别人抓住了话里面的把柄了。
别人都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王珠这个摄政王妃也算是极为精明能干的,却也是没想到今日,居然在这儿吃了个暗亏。
王珠只是微微恍惚一下,却也是未见有什么十分急切之色。
她的嗓音,仍然是一如既往的干净、柔和:“下人未免是有些不懂事,可是云盈,你身份尊贵,想必也是不会与她计较。”
端木云盈不觉十分恼恨,倘若是自己家里的奴婢,犯下此等错误,那也是应当打死的。
可是王珠却也是轻描淡写的,包庇这个奴婢。
她还欲不依不饶,继续让王珠没脸,可是此刻却有人伸手,将她给扶起来。
倘若是别人,便是拉拉扯扯的,端木云盈也是绝不肯起来。
可是如今,扶着她的却是她的母亲端木王妃。
端木云盈虽然是意犹未尽,却也是不得不起身。
端木王妃甚至呵斥:“好了,瞧你整日胡闹的。王妃说了,与她不相干,你却不依不饶,我平时如何教导你的。”
端木云盈有些不满意,可也是不好说什么的。
她甚至不由得心忖,端木家对摄政王的恩泽,是有目共睹的。只要拿出来,料想那王珠也是绝不敢如何的造次。
王珠说什么当年母亲送王爷去送死,可是得拿出个证据出来。
这空口白牙的猜一猜,说一说,又有谁会相信呢。
可母亲就因为王珠吓一吓,就被吓唬住了,居然不敢闹。
饶是如此,端木云盈却也是不敢顶撞母亲。
她在家时候,顶撞的时候多,可是一旦在外头,自个儿却也是不想落一个忤逆的名声。
端木王妃甚至还向王珠赔罪:“是云盈不懂事,还弄脏了摄政王妃这身衣衫,当真是,扫了兴致。”
王珠笑了笑:“端木王妃不必在意的,我带了替换的衣衫,并无妨碍。在我瞧来,云盈和我分明也是有些误会的地方。一旦是解开了误会,什么都好了。”
端木云盈咬咬唇瓣,却也是没有说话儿。
王珠和那些贵女都纷纷离去了,端木王妃故意扯着端木云盈,让端木云盈留下来。
端木云盈一留下来,却也是不觉埋怨母亲了:“母妃,你为何阻止我。方才摄政王妃的脸色,你也不是没瞧见。女儿瞧着,可当真是痛快极了。若不是你阻止,我便是能让她更丢脸一些。”
想到了这些日子自个儿所受的痛楚,端木云盈的恨色却也是越发浓了。
原本唯唯诺诺的丈夫,如今却也是忽而变了脸色,对自己如此。
只要想一想,端木云盈的心里面,却也是好生不是滋味。
她那张面颊之上,竟是流转了一缕扭曲之色。
端木王妃瞧着女儿,恨铁不成钢:“你也不想想,摄政王妃是何等厉害,伸出一根手指头,都是能弄死咱们。朱家一下子都没了,你难道不想一想。若不是为了你,为娘却也是根本不同意来闹一闹。咱们原先说好了,只不过将话挤兑在明面上,让摄政王妃收敛一二。可是你倒好,又是下跪,又弄什么被污蔑,弄这么多幺蛾子。方才摄政王妃瞧你的眼神,你是没瞧见,娘却也是瞧见了。可当真是,吓了我一跳啊。”
说到了此处,端木王妃打了个寒颤,内心不安之意却也是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