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珠轻轻的嗯了一声,她自然并不是因为王溪这一番话,便是相信了陆明章的清白了。
实则根据王珠所打探,陆明章确实是对这个养女并不如何上心。
可纸上的消息是一回事,事情真相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她总要试探王溪,瞧着王溪有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添堵。
倘若王溪因此而添堵,那么陆明章无论表现得多无辜,便绝不是一个合格的男人。
王珠知晓自己也许并不如何公平,可是她才改不了的。
可王溪这般叙述时候,并没有什么幽怨之色。
王珠有些欢喜,又有些不甘。
王溪瞧着自己的妹妹,不觉笑起来:“你呀,就不必替我的事情操心了。我年纪比你大,什么姻缘之事,内心自然也有分寸。退一步讲,纵然当真不顺,我也是不会如当年那般狼狈了。毕竟,人世间还有许多事情可以做的。”
王珠唇角轻轻的翘了翘,却也似不依不饶起来了。
“可是二皇姐,你既然是这样子说,那陆大公子还当真有些不周到事情。不然,你怎么会在想,没了他该狼狈不狼狈。”
王溪哭笑不得:“我算是让你拿着话柄了,其实他好不好,我心里也是有数。更何况,其实秋儿不过是个小孩子。如今阿章为她定了一门婚事,也是倾慕她的英俊少年郎。现在,更早撇下她了,免得她总是来闹。这个孩子,年纪不大,心眼不小。不过倒总在我跟前恭恭敬敬的,从来没对我无礼过。”
王珠心忖,心思自然是不小,不就是打算着,讨好王溪,好去做个妾。
好在如今司秋没有来。
她想自己可不会像王溪那样子好说话的。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外头一阵子闹腾的声音。
而丹淑面色有几分古怪,几分难看,这样子的踏入了房中。
她向王珠、王溪禀告:“那个司小姐,如今却来了。”
王溪方才还如此安抚王珠,如今面颊之上也是不觉流转了几许的错愕之色了。
反而是王珠,她微微含笑,坦然不少:“既然来了,就让我好好瞧瞧。”
这还是王珠第一次见到司秋。
进来的小姑娘年纪果真不大,她人在边关,风吹日晒,皮肤自然不会如何白净。
不过脸蛋,倒也生得俏丽,配上一双盼顾生辉的大眼睛,倒也确实有那么几分的动人之处了。
人小,本事可不小。
一个单身女孩子,穿州过府,跋山涉水,还是有些本事的。
很多养在深闺娇滴滴的小姐,只恐怕出门二十里,就是会被人给拐了去。
可司秋分明不是那样子的女子。
她会些武功,据说还上过战场,自然绝不是那等寻常俗物可比。
而这,更衬托她一番痴情,令人感动了吧。
王珠心里冷笑了一声,王溪还将这个少女当做不懂事的小姑娘。可在王珠瞧来,这个小姑娘却很会争宠,很有心计。
司秋的鞋子被泥土污了,身上衣衫也是并不如何的光鲜了。
也是,千里迢迢而来,衣衫自然不会多整齐。
可她连换也没换,就来寻王溪。
她想要王溪瞧,更想要陆明章瞧瞧吧。
王溪也不觉有些愕然,旋即轻轻的摇摇头:“你呀,当真是胡闹。倘若出了事,又怎么办?”
司秋却笑盈盈的贴了上来:“可是,我见不到公主姐姐,见不到义父,我也是不想活了。公主姐姐,我好想你啊,你好狠心,竟然不要我了。”
司秋靠过去,拉住了王溪的袖子,显得既直率,又活泼。
可王溪再怎么没算计,也瞧出了她的不对。
王溪叹了口气:“你一路行来,十分辛苦,一个单身的女孩子又十分危险。这些且不必说了,可是掐掐手指头算一算,这个时候,你原本应该和方家成婚的。”
悔婚可是大事,司秋却漫不经心。
她轻轻的挑着手指头:“我又不喜欢他,是义父不好,非得逼着我跟他好。公主姐姐,你可得为我做主,不能让他欺辱了我去。好好的,管管他。”
王溪一阵子的头疼:“可是,那时候阿章提及了这门婚事,你也是允了的。”
司秋唇瓣轻轻的翘起来了。
“义父可真糊涂,我不过是试试他,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狠心,不要我了。当真是,气死我了。”
说到了这儿,司秋咬着唇瓣,眼波流转:“他,他简直是个大笨蛋,坏死了。”
这样子的语调,是绝没有一个女儿会用这般口气,和亲爹说话。
王珠蓦然插口:“可既是如此,你先允了方家,再毁了婚事,方家岂不是受你愚弄,颜面尽失。”
司秋做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这位是,是摄政王妃。你不知晓,方家那小子多可恶,明明知道我是用他来气气义父。可他给我装傻,假装自个儿多无辜似的。实际上,就是装模作样!他顺水推舟,心计可真深。”
司秋说到了这儿,心尖尖也是不觉有些恼怒。
是了,自个儿又有什么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