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四月,桃之夭夭,花儿开得十分鲜润。
这雪衣的男子打着精致的竹伞过来,笑容浅浅,令人不觉为之而心悸。
可凌雪梅却并无所动。
圣音轻轻的叹了口气,言语是那么悲悯:“雪娘,你的阿柘,如今是没有了。只不过是王妃所命,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可那双眼睛,却也是蕴含了淡淡的戏谑之意。
然而凌雪梅的面颊之上,却也是寻不出那一丝一毫的动容。
平静得,反而让圣音也是不满了。
他叹了口气:“难道你就不想说说什么,王妃这样子待你心尖尖上的人,你的心中难道没有一丝怨怼之色?这可是不成的呀。”
凌雪梅轻轻的说道:“我知道了。”
圣音摘了朵花儿,轻轻的嗅了嗅,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
“你心爱的人没了,有什么要紧,换一个就是了。我倒并不如何介意,做你的心上人。更不介意,替了刘柘那个蠢物。”
凌雪梅轻轻的合上了眸子,没有搭理他。
圣音眼波流转,低低的笑着:“人家都说修罗长老冷若冰霜,我瞧却也是不尽然。说不准,你也是开窍了。刘柘那等俗物又如何能配得上你,身为女子自然是瞧中了摄政王的绝世之姿。我瞧你好好当王妃的一条狗,说不准,还能做个妾。讨好了王妃,还是有机会的。”
他明明有那么一张俊雅无比的斯文容貌,可却也是偏生这般刻薄言语。
若是别的人瞧见了,一定是会大吃一惊的。
好在,此处竟也是没有别的人,只有他和凌雪梅。
而凌雪梅,更是眉头都是不挑一下。
她一颗心早如冷冰,谁都不喜欢,至于圣音这样子的话,更不会在她的心湖留下了丝毫的痕迹。
而就是这样子冷冷淡淡的样儿,却也是让圣音不觉恨得牙痒痒的。
他恼恨凌雪梅这种模样,清冷漠然。
你甜言蜜语称赞她也好,又或者极尽羞辱也好,这个女子都是绝不会有半点动容。
于她而言,这些言语根本如过耳的清风。
再灼热的火,遇到了凌雪梅,都是会歇息掉的。
可她却曾为一个不值得男人那般动容,让人可气,让人意难平。
圣音原本以为自己除掉刘柘就能够释怀,岂料内心之中更难平息。
若凌雪梅总是这样子冷淡,一辈子跟石头人一样,倒也还好了。
他不觉伸出手,宛如受到了蛊惑一般,想要去抚摸凌雪梅的发丝。
可手掌伸到了中途,就好似被什么重重的打了一下。
他顿时收回了手掌,面颊之上也是不觉流转了森森的恨色了。
圣音那如玉石般的手背之上,如今已然是平添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他知晓,自己若是不管不顾,继续抚摸下去。那么这道血痕不会这样子的浅,更不会只在自个儿的手背之上。也许就会出现在咽喉,让自己毙命。
凌雪梅的武功,确实在他之上!
圣音冷笑,他抽回了手,舌尖儿轻轻的舔过了手背上的血珠子。
呵,好个凌雪梅。
他无力之感更浓,口中却控诉:“有些人,可当真是忘恩负义,倘若不是我阻止,你废掉武功忘记一切又如何,还不是,会被人抛弃。你却也是不知道感恩。”
圣音眼底流转了浓浓血腥。
又重新充满了征服欲。
是了,他原本可以不阻止。可若不是高高在上的凌雪梅,征服起来也是没有意思。
这位圣音长老,仿佛又有许多张的面具。
不过一瞬,他又变得彬彬有礼了。
圣音轻轻的一欠身子,旋即便是优雅离去。
凌雪梅收敛了自己的目光,静静的想,若没有圣音阻止,她定然会去死。
可是死了又如何,活着又如何。
她无心,就是为了不痛苦。这样子活着,也是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春日正好,这清云郡的春光更好。
可摄政王夫妇两人,也似待得腻味了,欲图回京。
更何况,如今明都将有大事,这在中辰的贵族之间都是已经传遍了。
大朝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