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珠妙目流转,低低一笑,手指头松开了珠子,盈盈的回到了自个儿的位置上了。
一旁,自有婢女奉送上了香茶。
玉秀师太有些恼恨,清隐庵是何等的声势,从前若是有人这般讽刺,那么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顿时会在贵族女眷之中失宠。这样子的人,就会成为土包子,也是没有人再与这样子的人交陪。
可是如今,王珠如此堂而皇之,却也是绝不会有任何损害。
只因为,这个妖艳女郎是摄政王妃,有无与伦比的权力。
这样子的权力,让人想要仰望,也是让玉秀师太内心涌起了缕缕的焦躁。
她口干舌燥,蓦然端起了茶杯,轻轻的饮了一口。
一杯茶水喝了干净了,玉秀师太却仍然是口干舌燥。
王珠,她心狠手辣,自个儿得罪了她,这摄政王妃必定是不依不饶的。
耳边,却也是听到了王珠忽而含笑说道:“清隐庵颇负盛名,玉秀师太,妾身当初在大夏和东海都是瞧见过你。更知晓玉秀师太游走各国,也是备受尊敬。”
玉秀师太心忖这是自然,却猜测不透王珠的心思,她绝不相信,王珠是真心称赞自个儿的。
这个摄政王妃,心思未免太重了。
她口中却是客气:“摄政王妃缪赞了,我等也不过是想为了百姓做些个事情。”
王珠垂下头,瞧着自己杯中的茶水,却不依不饶。
“而今日诸位的捐赠,是给中辰的军户的,算是中辰的家事。清隐庵的师太们游走列国,必定是有无数的俗事要做。似乎,也是不必一直麻烦清隐庵。”
王珠将这话挑明了说,听见了的人却也是顿时心领神会。
清隐庵在中辰也颇有威信,这也让这位摄政王妃有些不欢喜了。
正因为这个样子,王珠干脆直言,只说有些不待见了了。
玉秀师太顿时也是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了,摄政王妃果真是跟自己所想的那般,要先行动手。
她却故作不知:“王妃客气了,我等也并不觉得累。反而是摄政王妃,日理万机,又要照顾王爷,还要为了此等事情操心,更要教导女儿,应当爱惜身子才是。”
王珠冉冉一笑,红唇不觉轻品茶水:“想不到玉秀师太居然是这样子对我关怀备至。既然是如此,我也是受宠若惊啊。”
两个人言语柔顺,可这其中却也是蕴含了那等腥风血雨,在表面的平静之下,却也是早就暗潮汹涌了。
不少人内心寻思,今日这场聚会之后,只恐怕摄政王妃也是有意动手了吧。瞧来她们也是要通透了一些,不要再与清隐庵来往了。
便是要做善事求名,也不要去寻清隐庵不是?
玉秀师太却也是狠狠的捏紧了手掌,心中充满了恼。
王珠轻言细语的两句提点,就已然是让自个儿的处境万分不妙了。
不对,不仅仅是自己,还有整个清隐庵。
这个女人,将一切玩弄于股掌之中了。
而在场这些贵女,个个戴着光鲜无比的面具,如今那心里面更是添了许多小九九了吧。
只恐怕,这场宴会过后,清隐庵的日子会更加不好过的。
玉秀师太脑子里蓦然浮起了这样子的一个念头。
可就在此刻,一道清脆的嗓音却也是响起:“摄政王妃说得没有错,我中辰贵女为军户所凑的银钱,安抚中辰军户,却让清隐庵得享盛名,岂不可笑。”
说话的女子,赫然正是唐玉陵。
唐玉陵眸光灼灼间,却也是流转了几许浅浅的厉色。
玉秀师太不觉嗤笑,王珠好手腕,居然让唐家嫡女首先发难。
这唐玉陵也是不知晓被摄政王妃许了什么好处,居然是这般给力。
好好一个世族贵女,却做了个走狗。
岂不可笑,玉秀师太虽忌惮王珠,却也是并没有将唐玉陵放在眼里。
毕竟这个唐玉陵,在她眼里,也不过是个小丫头子片子。
她幽幽一叹:“贫尼年少时候就出家了,一心只想做些与人为善的事情,倒是从未考虑过什么盛名不盛名。所谓盛名,对我等出家人而言,不过是虚名而已。阿陵,你年纪小,看重这些,却也是执着于皮相了。”
唐玉陵指责她借着别人博得一个好名声,而玉秀师太却顿时反唇相讥。
只说唐玉陵执着于盛名,太过于好名。
刘鹿更觉得自己猜测到了唐玉陵的心思,不就是因为凌大哥的事情,所以居然是这般为难自个儿的亲娘。
哎,唐玉陵看着通透大方,怎么是这样子的人。
那些人的目光,顿时也是不觉落在了唐玉陵的身上了。
唐玉陵指责玉秀师太的也许是捕风捉影,不过唐玉陵自个儿好名,如今也是昭然若揭了吧。
如今玉秀师太得罪了摄政王妃,唐玉陵便是不依不饶的。
瞧着若不将玉秀师太给踩在足底,只恐怕也是不能讨好王珠了。
唐玉陵面对那些隐隐蕴含了猜测的目光,却仍然是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