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个时候,圣音却也是缓缓而来。
他那一身衣衫,圣洁宛如白雪,晶莹而剔透。
人前圣音是圣洁的神明,可是如今黑夜你,圣音一身雪白的衣衫之上却也是染了缕缕鲜血。
那黑夜给圣音的面颊之上之上顿时染上了一层浓浓的污黑,满身的鲜血更让圣音身上染上了一缕魅惑与黑暗之意。
他手指头比在了肩头,按照碧灵宫的礼数行礼。
“见过王妃,这朱家上下,死得差不多了。”
朱若白已经是说不出的虚弱了,她虽然是亲手弑母,可是听到了自己家族覆灭,仍然是一阵子的恼怒。
“王珠,王珠,你好狠辣呀,好狠辣呀。”
王珠秀足轻轻的踩到了那片浅绿色的手帕儿上,浅浅含笑:“这你可错了,这是山贼作祟。你们朱家灭了,可不会有什么民愤,欢喜的人倒也不少。更何况这些山贼,除了我身边这几位。一多半都是蒙家的人,这可是摄政王送给蒙家的一件大礼。喋血沙场,可是蒙家却被你如此羞辱,又如何能忍。蒙老将军召唤来那些将领,肯为蒙家效力报仇的也是不知晓多少。你难道不知晓自己做了什么?你可是,让蒙家断子绝孙啊。”
王珠说到了这儿,却也是顿时流转了浓浓的感慨之色。
“蒙家,却也还是有几分血性,受不得这般羞辱。朱若白,你实在实在,太过于任性了。”
朱若白哇的一声,顿时喷了一蓬鲜血了。
而王珠却也是漫不经心的,轻轻一拢自个儿的发丝。
“朱家与叶家素来有交际,而我相信,你那情郎一多半也是和叶家有关系。可你既然是不乐意说,我也是不加勉强。圣音,你送她一程吧。”
朱若白轻轻的抬起头,发丝凌乱,容色茫然,却也是忽而轻轻的唱着:“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子宁,不嗣音——”
那歌声唱到了半截,忽而便是断了,仿若弦儿弹到了最高的调,却突然就断了弦。
圣音随意一挥手,袖剑一下子割断了朱若白的咽喉。
咚的一下,朱若白却也是顿时不觉倒在了地上了。
这般血色的夜色之中,凌雪梅却也是轻盈的来到了王珠的身旁。
圣音抬头,瞧着凌雪梅,那双眸子之中竟似蕴含了说不出的情意。
然而凌雪梅却也是什么话儿都是没有说,仍然是那样子的冷若冰雪了。
王珠轻轻一拢秀眉,一双眸子之中却也是忽而平添了盈盈的水色。
她纤细的足尖轻轻的踩在了那块淡绿色的方巾上面,上头已经是染上了斑斑的血迹,便是那墨迹也是淡了。
她耳边却也好似仍然听着朱若白那奇妙的歌声。
那样子的歌声,令王珠不觉升起了几许奇妙的寒意。
她眼波流转间,水光潋滟,更是令人为之心动。
这一日朱家被灭,王珠离开时候,天空竟也飞起了雨水珠子。
凌雪梅轻轻的展开了碧色的伞,为王珠遮挡雨水,送着王珠上了马车。
圣音怔怔的看着凌雪梅,瞧着凌雪梅的面颊之上沾染了几许的水珠子。
那样子的沾了水的面颊,却也是越发显得秀丽出尘,美艳绝伦。
如今凌雪梅已经是不喜欢刘柘,可是她为什么仍然是对自己这样子的冷漠。
自己处处都是比刘柘强些,为何凌雪梅那双眼里只有刘柘,却也是从来都不瞧瞧自个儿。
若凌雪梅全然不喜欢男人,对那全天下的男人都不多瞧一眼,那也还罢了。
也许圣音的心里面,也是不会有那样子一缕浓浓的醋意。
可是凌雪梅是会喜欢男人的,还会含情脉脉,那般瞧着别的男人。
既然是如此,凌雪梅又为什么冷冷淡淡得对着自个儿?
只要想到了这里,圣音内心就是总掩不住了嫉妒之意。
他是宛如神明一般的人物,高高在上,带着温润圣洁的光环。实则,也是很少有什么事情,能打动圣音的心了。
可是面对凌雪梅,圣音却总是难以自持的。
正因为圣音,有纯洁无比的容貌,所以他是极少动什么手。
那些污秽的事儿,圣音只需要轻轻的吩咐一句,就是会有许多的人,为圣音做这件事情。
正因为这个样子,圣音的冰刃也是极少有人瞧见的。
一把长长的冰刃,似刀非刀,似镰非镰。
通体泛着一股子淡淡的青色,流转了一缕幽幽冷光。
那兵刃,竟似泛起了一股子玉石的光泽。
旋即,一点鲜血却也是轻轻的滴落在了风刃之上,轻盈的滴落在了地面之上。
上头还沾染了方才朱若白的鲜血。
王珠上了马车,那雨却也是越下越大。